“你若不是居心叵測,為何瑤兒前腳才到,你就命人將我們封鎖圈禁,你說你不是居心叵測,誰信?啊?”見她終於沉不住氣反駁,沉默良久始終隔岸觀火的江氏當即嗆了回去。
“信與不信是你們的事,但我絕不會將那種能令我大將軍府甚至整個瓊州城的男男女女都爛透了的疫病置之不理,封禁你們隻是為了更好的控製,或者祖母覺得芸兒不該小題大做?”唇角閃過一抹陰鷙之色的李瑾芸涼涼瞥一眼定在那裡的老夫人。
而原本被李佩瑤的花言巧語騙得對此不以為然的老夫人,此刻被李瑾芸義正言辭的控訴,頓時抖著手指卻是啞口無言。
“老夫人您或許不知,那種臟病對於您這種正經人家的婦人或許陌生的很,但身為大夫的本少主不得不提醒您老人家,梅毒這個抽象的名字您或許聽都沒聽過,但想必它的另一個名字,您絕對是耳熟能詳。”說著卻是忽而一頓的花宏熙意味深長的拉長了音調。
“……呃?是什麼?”滿是懷疑之色的老夫人渾濁的眸子不由自主的晦暗了幾分。
“花柳病!”
靠著石門的花宏熙撇嘴冷哼,一旁早已轉過身來默默注視兩人動作的章睿更是唇角微僵,但見噗通一聲猛然跌坐在石凳上的老夫人無視手臂的疼痛,狠狠敲擊著石桌。
“江氏,李佩瑤你們母女這對騙子!”
“娘……”
連忙噗通一聲跪下的江氏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是皆被老夫人那極為不善的眸光所攝生生噎了回去,淚眼婆娑間不由得恨不能眼刀將李瑾芸生吞活剝了去。
瞧著眼前陡然巨變的一幕,相視但笑的大舅母與二舅母不覺唇角微僵,而緩緩起身的李瑾芸卻是拉起大舅母與二舅母便匆忙閃出。
“芸兒呐,李佩瑤果真?”頭腦都還略發發懵的大舅母瞥一眼挽著她胳膊的李瑾芸,不由得懷疑的擰緊了眉頭,“那老夫人與江氏豈不是?”渾身很不舒服的大舅母與二舅母雙雙凝眉間唯有沐浴更衣的衝動最為強烈。
“當然不會有假,況且這不還有阿熙與婉婉在嗎,不過,大舅母,二舅母且安心,那種病雖然傳染性極強,但也是有條件的,我們隻要做好自己的防護即可。”說著忽而一頓的李瑾芸唇角微揚,“不過,沐浴更衣還是必要的。”
“……那我們回屋去。”猛然一窒的大舅母連忙同兩人相視點頭。
而瞧著一左一右相繼走遠的大舅母與二舅母,抿唇但笑的李瑾芸款步盈盈,直叫緊隨其後的花宏熙唇角微僵唯有莫可奈何的苦笑,大夫人與二夫人這下隻怕非得扒層皮不可嘍!
“稟王妃,薛掌櫃帶人溜進來了。”氣喘籲籲跑了來的香玲遠遠便揚聲道。
“耶?他怎麼溜進來的?”滿腹狐疑的李瑾芸說著但卻是忙隨著香玲的腳步快步而行。
“……”
“老奴見過東家。”連忙拱手行禮的薛掌櫃喘息不定的道。
“薛掌櫃如此急色匆匆闖進來,可是外麵出什麼事情了麼?”借著香玲手中燈籠昏黃的餘光,但見周身狼狽不堪的薛掌櫃那滿是急切與凝重的神色,眸光微閃的李瑾芸便是連忙問。
“誠然東家所言,的確是出事了,而且還是大事,若非如此,大將軍與王爺的兵馬也早該回援了,不過,老奴之所以貿然闖了進來,實在是、實在是有重要的情報不得不及時同東家您傳遞,晚了怕壞事。”
如是說著便是連忙將手中早已展開了的密信雙手奉上,而接過密信在香玲高高舉起的燈籠的映照下快速瀏覽的李瑾芸臉色陡然一變。
湊上前去偷偷瞄一眼的花宏熙雖然看的不是那麼真切,然卻也是臉色大變的連連退了數步,方才穩定心神眸子大睜的凝望晦暗到沒有一顆星星唯有一灣朦朧似煙的弦月的夜空,仿若他此間晦澀難明的心境般深沉肅穆。
而不若心思流轉間驚喘連連的花宏熙那般臉色漆黑,將手中的密信輕輕收起的李瑾芸瞥一眼肅然凝重的薛掌櫃,眸光流轉間忽而瞥向一旁提著燈籠的香玲柳眉微蹙。
“香玲,速請大舅,二舅和孤狼到書房。”
“是。”連忙福身行禮的香玲轉身便將手中的燈籠遞給一旁垂手恭立的章睿,摸黑腳步飛快的隱沒在夜色中。
而眸光深幽的瞥一眼換臂抱胸若有所思的垂眸不語的花宏熙,美眸微眯的李瑾芸朱唇輕啟,“阿熙,你且去看看乾爹那邊陣法布置的怎樣了,若果差不多了,請他也速來書房,有要事相商。”
“哦,好,那陣法那邊誰盯著?”緩緩抬眸間尚還略帶一絲茫然的花宏熙不由得多問一句。
李瑾芸淡淡眯他一眼。
“你。”
“……”
他就多此一問。
凝望同她撇嘴苦笑的花宏熙轉身而去的背影良久,漠然回眸的李瑾芸先是同薛掌櫃輕輕點頭,方才蓮步輕移朝書房走去,而心思流轉間不由得好奇的瞥薛掌櫃。
“薛掌櫃是如何突破重重包圍闖進來的?”
“……呃?”對於李瑾芸的疑問,唇角微僵的薛掌櫃腳下的步子不由得一頓,瞄一眼一旁神色肅然的章睿,深吸一口氣方才刻意壓低了嗓音道,“大丈夫不拘小節。”
呃?大丈夫不拘小節如何?
奇怪的眯他一眼的李瑾芸原本茫然的眸子忽而閃過一抹精光,唇角微僵間卻是猛然一窒。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