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伯的住處，藏在一座立交橋的下方。
即便現在是深夜，仍能聽見過往車輛的胎噪聲，那種碾過頭頂的聲音，讓人莫名的煩躁。
“恩人，我這裡簡陋，您二位不要嫌棄就好。”
馮伯小心翼翼找出隨身的鑰匙，推開門一看，房間裡空蕩蕩的，隻有地上一張簡單的席子，和一對滿是修補痕跡的桌椅。
再仔細看，能看見牆角處，還有一塊厚重的木板。
拿袖子擦了擦椅子，馮伯有些尷尬的說“對不起，我隻有這一把椅子了……”
“沒什麼。”
楚雲隨時把椅子遞給吳九鸞，“九鸞，你坐吧。”
“是，主人。”
吳九鸞亦是落落大方的坐下。
兩人都沒有因為這貧寒的一幕，而產生任何的嫌棄，或是同情之色。
仿佛這就是很平常的房屋一般。
這種平等的感覺，給了馮伯極大的安全感。
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馮伯說道“恩人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去拿酒。”
滑落，便掀起那塊木板。
下麵竟是一處簡易的地窖。
前腳剛走，吳九鸞就忍不住發問。
“主人，您剛剛說更重要的東西，那是……”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楚雲神秘的笑了笑。
靜靜等待。
不多時，馮伯就抱著一壇酒爬出地窖。
酒壇上還掛著不少泥土，看得出來，這是剛從地下挖出來的。
“古法釀酒。”
楚雲一眼就認出這壇酒的不一般，由衷的讚歎道，“沒想到馮伯深藏不露，現在精通這門手藝的可不多了。”
“恩人您說笑了。”
馮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算什麼手藝，您稍等，我去拿杯子過來！”
等一切都準備就緒。
酒壇開啟。
一股濃鬱的酒香，頓時間飄滿房間。
就連從不喝酒的吳九鸞，都被勾起了幾絲饞意。
而楚雲，更是一連喝下三大碗酒。
“好酒！”
楚雲目光亮起，“酒香秀雅，甘潤悠長，比起市麵那些勾兌的劣質酒，這簡直就是人間佳釀！”
馮伯沒說話，但佝僂著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挺直起來。
沒什麼比誇讚他的酒，更讓他感到開心了。
“除了古法，這地下的東西，才是釀造美酒，最不可或缺的東西吧？”
楚雲忽而又拋出一句。
馮伯不由得怔住。
質樸的眼睛裡多出一抹提防。
“馮伯，你不用緊張。”
楚雲緩聲道，“我的確對那下麵的東西感興趣，但你不想割愛的話，我們也不會強求，此來目的，也隻是品酒而已。”
這話一出，引得吳九鸞更加好奇了。
目光忍不住看向地窖的方向。
“恩人，您救了我的命，按說我不該拒絕，可是……”
馮伯話音頓了頓，繼續道，“不瞞您說，我常年生病，多虧了酒窖裡的東西，才能苟活到今天，要是把它給了您，我這把老骨頭恐怕就……”
“理解。”
楚雲點點頭，“但如果我說，我能醫好你的病呢？”
馮伯一下子愣住了。
若是彆人這麼告訴他，他肯定不會相信，可楚雲之前的表現，又讓他生出一絲希冀。
但，也僅僅是一絲罷了。
“恩人，我的身體什麼情況，我自己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