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孟七的詢問,他勾起一個笑“這叫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本王的確是提前搭了一個戲台子,但光有台子還不夠,也得季遠彰和季思嫻自己跳進來,這出戲才能唱成!”
……
半個月前。
在京城的潘家酒樓中,季遠彰單獨設宴,給前任刑部尚書吳冕踐行。
喝完這頓酒,吳冕就要離開京城,回到家鄉去。
以他的年歲,往後想要再回京城的官場,是絕無可能了。
酒過三巡,吳冕想到自己的遭遇掩麵痛哭,頗為不舍。
聽著他哀怨的哭訴,季遠彰的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吳冕在刑部待了那麼多年,是他一手提拔到尚書之位的心腹。
失去吳冕,如斷臂膀。
可這分明,就是蔚呈肅對尚書省,也是對季家的敲打。
季遠彰心中唏噓,難免跟著多喝幾杯。
正有些傷感的時候,忽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囂張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最近可有不少傳聞說,皇上已經跟右相產生了嫌隙。否則不過是新律之中的幾個條例,哪裡犯得著大動乾戈,罷免一個尚書!”
“誰讓尚書省的官員得罪了禦史台?這刑部的手伸得未免太長了!”
“以前,尚書省叱吒風雲,比這更過分的事做了不勝枚舉,不也沒見皇上發作嗎?”
有人聞言笑了起來“今時不同往日了!過去的季貴妃絕代風華、寵冠後宮,皇上就算看在她的麵子上,也該給右相和尚書省一些情麵。”
“那現在有何不同?”
“常言道,年老而色衰,色衰而愛弛。雖然說季妃的年紀還談不上老,但這宮中新人不斷,她的恩寵,也不會像從前那樣長盛不衰。何況,季妃私下又沒有子嗣傍身,想要上位談何容易?”
“李兄說的沒錯!皇上若真是不在意子嗣,那之前皇後病重多年,為何未央宮從未易主?”
“說的有道理呀!季妃要是沒個孩子,往後季家會如何,還真不好說呢。右相嫡出的子女中,除了季妃之外還有一個長子,卻是個傻子,根本指望不上。”
“皇上登基,已有數十年,按理說季妃陪伴他的時日最長,卻遲遲未有身孕,這男人的精力本就有限,如今再被年輕貌美的新晉妃嬪纏著要,能有多少雨露分給舊人?季妃想要受孕,可不容易咯,除非皇上,還是當年那個身強力壯的少年郎!”
屋子裡,吳冕早就喝得不省人事,季遠彰帶來的隨從聽著隔壁的你一言我一語,臉上湧現出濃濃的惱火。
“相爺,不如屬下去將那幾個人的舌頭給割了,讓他們以後不敢再妄議您和娘娘的事!”
季遠彰抬起手,冷著臉製止了他的動作“就算你找過去,對方也是一群醉鬼,跟他們有什麼好計較的?真要是動靜鬨大了,被有心人打聽了去,反而麻煩。”
話雖如此,季遠彰卻臉色陰沉,顯然被氣得不輕。
但盛怒之下,細想那些人的汙言穢語,他竟又覺得確有一絲道理。
他不可能一直都是右相,一旦他離開朝堂,季家就需要更有力的砥柱,來穩固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