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九道!
環視一圈的楞菇表情立刻驟變,那種臉色如同暗灰色的鏽鐵,她大怒而道“一個個都是駑胎,給我說說,為何不願去,一個一個地說!”
東方木白看了看身邊的東方清落,又朝大福右和大福左望了望,嘟了嘟嘴“我,我,我害怕……鬼,鬼,都是死人的東西……我,我還是害怕——除此之外,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唯獨,唯獨此……”
東方清落說道“本人覺得對待這等事情,首先應該找個經驗豐富的人帶著我們完成,這樣也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出現死傷的幾率也就少得多。畢竟本人年紀最小,才十六周歲,涉世不深,做起事情來毛手毛腳,要是把引鬼這事情弄砸了,反而得不償失。何況,本人是來投師學徒的,所謂的學,首先要跟師傅學習,師傅沒有傳教咱們守魂引鬼的伎倆,咱們領了命也難以完成。”
他振振有詞,很明顯是在推脫。
楞菇點了點頭,衝他說道“你個小子,哼哼,好,說得好!說得秒!說得師傅嚇一跳!”
明顯,東方清落是強詞奪理,不願意也就罷了,話中居然怪罪起了楞菇。
王大石看著,聽著,決不敢以這種端態和理由對楞菇應話。不過,令他不明白的是,東方清落目無尊長,居然楞菇隻是笑笑而已,並沒有對他掄起拐杖,甚至並不責罵一聲。“這,這是為什麼,若是自己如此,那豈不是被楞菇打死,或是直接逐出鄉土派。”
一想到這裡,王大石覺得楞菇偏愛東方清落,大概是因為東方清落天資聰慧,能說會道,自然會得到垂愛。
兩人已經說過了,接下來輪到大福右了,王大石抬眼看了看他。
大福右一直還惦記著晚飯,他笑了笑“我,嗬嗬,我還餓著呢!你看肚子咕咕叫呢,現在我的肚子裡頭能盛兩頭豬,咱們怎麼也得吃過了再去,若是被那女鬼害了,咱也得做個飽死鬼吧!真倒勁!”
大福左接著兄長大福右的話音“希望楞菇師傅能夠三思而後行,咱們若是去了,準會把事情弄壞。咱們剛入本教不久,這,這什麼也沒有準備,什麼也不知道
,這就讓咱們去跟女鬼打交道……這,這確實不妥!”
一直旁聽的楞菇開口說話了“你們四個人都是強詞奪理,做作推辭,這一點兒小事情難為了你們是嗎!現在,我再給你們每人一次機會,若是還沒有人接下我手中的香瓶,不聽從我的吩咐,彆怪我不客氣!彆怪我用拐杖打,一個個地打,直到打得你們皮開肉綻,或是直接就打死你們!”
楞菇憤怒至極,表情嚴肅,當下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上去拿下那隻香瓶子。
雖然四人在推脫,在找借口,楞菇的眼中和心中一直是他們四人,這讓王大石很是心酸。他覺得已經被楞菇師傅淡忘了,他寧願被楞菇打罵,也不願意不存在,也不願意做一隻可有可無的影子。
王大石見四個人還沒有接下香瓶子的意願,低著頭,開了口,說了話“我,我,我可以接下香瓶子嗎?”
楞菇似乎沒有聽到。
大福右和大福左兄弟倆聽得清楚,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地看了看王大石。
東方清落哈哈笑了起來,“真是個大愣子,不過也好,省得咱們站在這裡挨訓話!”
王大石當下站立起來,接下了那隻香瓶子,由於他跪立時間太久,雙腿發麻,身子一晃,差一點跌在地上。
東方清落哈哈大笑“王大石,你站都站不穩,還有勇氣去接香瓶子,真丟臉!”
王大石沒有理他,向楞菇問道“師,師傅……哦,不,楞,楞菇師傅,請問那位貴女鬼叫什麼名子,大概歲辰,樣貌是什麼樣子的……”
東方木白和東方清落哈哈大笑,東方清落道“對害人的女鬼還這麼恭敬客氣,哈哈哈……”
楞菇眼睛逼向王大石“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王大石向楞菇看了看,低下頭,他寧願楞菇的打罵,也不願意她的疏遠,他想把這心裡話說出來,可是話到嘴邊又不敢說了。
“師傅,楞菇師傅,我,我想說……”
楞菇衝著他的臉就啐了一口“你說什麼,嘴都張不開,還要說話,看我掌摑你的嘴!”
說著楞菇就將朝他的嘴吧上打過來。
大福右看得有些不對,趕緊把王大石拉了過來,走出了門外。
不過一刻,天邊的夕陽就將隱沒。殘餘的光輝顯得和藹,輕輕地灑映在青山綠水之間,水草清秀,樹木蒼鬱。水麵粼粼光瀾隨波蕩開,一襲一襲地推疊,形成弧圈,五光十色,絢麗生幻。
幾人從鄉土派的大殿走出,通過一條小徑,走至不遠,一排青磚綠瓦房子展現在麵前。這裡便是舍院,供給弟子們住宿的地方,房子有院牆圍著,一共兩排,每一排足有十多個房間。舍院右首是寬廣的石地,石地平整,仿佛經過精心雕琢一般,大概就是練武場。不遠處便是廚房。
順著小徑下去,連接著石階,通往清風山高處的神廟,那裡專供附近村民燒香祭拜。神廟的後麵是高低起伏的山峰,其中一座山峰高聳入雲,命名為觀月山,峰端設有四五隻小亭子,叫坐月亭。清晨,這裡氤氳輕煙飄渺,可見,那便是修煉內功心法的清淨之所。
遠看通向清風山神廟的台階有些舊落,但是和青烏色調充滿厚重曆史韻味的神廟相應,散發著古樸和遠香,讓人不由得深思,在漫漫遠古的曆史長流之中遐想。
王大石為之美景所動容,同大家走上觀月山邊上的一個小山坡。他剛被責打喝罵,想獨自靜靜,突然他在山坡與觀月山相依成壁的角落中發現奇怪的植物,就將近步看個明晰,豈知道黃修仙從對頭走了過來,吆喝著把幾人帶回了舍院,分配了床鋪。
黃修仙肩上坐著一隻黃鼠狼,這隻黃鼠狼已經修成了精,得了黃鼠狼精,便不是一般的人物。鄉土派是行道中的門派,楞菇既精通符水治病、掐訣念咒、驅鬼震妖等民間雜藝伎倆,還身具奇門武功。黃修仙拜在鄉土派楞菇手下,一是遠方親戚的緣故,另外想得些楞菇的真傳,目前他在鄉土派專門管理土方草藥的配伍與熬製,清閒得緊。
王大石剛從餘暉中見到了神廟,見到了近於天邊的坐月亭,他驚歎坐月亭之仙雅清淨,一心想尋找通往的路徑,如此竟讓他神思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