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九道!
大殿之內的一間偏房內,如同王大石上次來的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大福右幾人和修仙居士都在房間內,歐陽紫雲早就歸回,正照顧著躺在床上的楞菇。隔壁傳來一股腥臭的味道,歐陽紫雲趕緊跑了去,從裡頭端出一碗湯藥膏,味道更濃烈,讓幾人作嘔不已。
王大石聞出是藥的味道,心想楞菇病了。此時他沒有故意再躲起來,他心有牽掛,想看看楞菇病得怎麼樣,即使遭到怪責,也有了理由。
藥味迷漫,冒著清清的煙氣,想必水分已被熬乾,成了純膏。大福右、大福左和東方清落都捂住了鼻子,東方木白跑了出去。
王大石見他們如此做法,覺得此行為不雅,是對楞菇老人家的不尊不敬,所以他並沒有捂上鼻子,即使再難聞,他也要硬硬地撐著。
這時藥罐從他身邊端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濃濃的腥臭味直逼自己的鼻腔,從鼻腔竄入胃腑,硬憋是憋不下來,忍著也是忍不住,隻聽“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楞菇大為生氣,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在了床沿,那隻拐杖指在王大石的臉上,勒令道“王大石,你再吐,你再吐一口,就讓你把吐出來的全部給吃下去!你個蠢豬,就不知道捏著鼻子避開,真是腐朽木訥!”
王大石頓時憋住,不再敢吐,更不敢吱聲。
楞菇的拐杖並沒有掄下去,她看了看王大石,又厲色地問道“你,你怎麼過來的,是誰讓你過來的,你想違抗我的命令嗎?”
王大石低著頭,說道“是我的錯,隻是心中牽掛您老人家,又聞最近要比武選擇弟子,所以偷偷跑來看看您老人家。”
楞菇“嗯”了一聲,摔過頭去,一點兒也不領會他的情意。
王大石見楞菇沒有再說什麼,走到大福左身邊,問道“楞菇老人家前些日子身體很好,不過這幾日,怎麼又病倒了?”
大福右聽了這話,皺起了眉頭,偷偷地罵道“哼哼,楞菇師傅這樣對待你,你卻如此掛念她,真是自作自受!”
王大石懵在當地,不知道
該做些什麼。
大福左哀聲歎了一口氣,把王大石拽到一邊,說出了原因。
原來竟是這樣。隻聽大福左對王大石說“王大石,在你出走的兩天後楞菇師傅心口疼痛,病危在急,修仙居士配伍了很多的藥物都沒有幫她的病情好轉,但是等你回來後,楞菇師傅的病情漸漸地好轉起來,精神也好多了……”說到這裡,他趴在王大石的耳邊,小聲又說“其實楞菇師傅對你很牽掛,很交心,楞菇師傅生的是交心病,等你回來了,她的病便不治而愈!”
王大石聽到此,心中苦笑一陣,都說楞菇老人家對他很牽掛,但是他自己感覺不到,隻感覺到每天遭受她的責罰,隨口而出的侮辱,在他此刻的心中,楞菇早已經把他給忘記了。
大福左繼續說道“責罰是責罰,誰犯了錯誤都要被責罰,自從你回來後,楞菇師傅身子一直很好,隻是,隻是前兩天,鄉土派的門前來了一位先生,這位先生售賣一種叫‘老藥’的偏方,說專門治療心口疼痛之病症。你看,在鄉土派門前賣偏方,那真是班門弄斧,楞菇師傅武功較好,閱識廣博,自己也能調製偏方,配伍藥材,當時大福右便關門趕走那位先生,可是那位先生偏偏不肯走,仍然在鄉土派的大門之外叫賣不停。卻說,本門雖然屬於行道,武功技藝咱們有目共睹,所掌握的雜藝也豐富實用,雖然如此,楞菇師傅依然秉承好學好進,肯於鑽研的精神,為了更深入地了解那位先生所賣的‘老藥’偏方,便讓那位先生進入教內,配製偏方。不過,還有,楞菇師傅認為居然在鄉土派門前叫賣偏方,那是公開的挑戰,自然不是俗人之輩。”
王大石聽著,心中對年過七旬的老人家如此好學鑽研,嘖嘖稱讚,心想,將來也要像她一樣。
大福左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楞菇師傅把這位先生請入教來,從一身打扮上看,便知道此人怪異,特彆那雙眼睛,深邃有神,仿佛是潭深水看不到底。他一介怪俗之人,普通素人的裝束,脖子上掛著紫檀古珠,手腕之上環著玉圈,布鞋繡明珠,一身古裡古氣。這人說自己
姓陰,是民間鄉落的藥師,隻配製這一種偏方,可治大小百病,不過,治病扶傷不取分文錢。陰先生用刀割了少許的頭發,又從布袋中取出雞冠羽毛三支,將擰好的頭發和雞冠羽毛燒成灰做藥引,放入藥罐,然後加河水三碗,入鹽巴、牛肝血,熬製成膏狀後,撒入一百單八隻麥子仁,此偏方便調製而成,名曰‘芳鬱活絡膏滋’。另外,又割了自己的一束頭發編成辮子,掛在鄉土派的門角作請神之用。調製完成後,陰先生說這藥膏服用後,可治療百病,特彆對心口疼痛有效,而且永不複發。楞菇師傅覺得這偏方古怪,不合章法,便償吃,吃後,便生病了,至於身上產生的症狀,楞菇師傅從來不肯提口。”
頭發和雞冠的羽毛可以治療病情,王大石感覺到奇特,順著大福左所指的方向,王大石扯下掛在門角上那束辮子,剛要仔細看看,大福右把那束辮子搶在了手中。
王大石看那辮子油光烏亮,非一般的頭發。
大福右罵道“真倒勁,他娘的陰先生,真是陰損,這頭發哪裡能入藥,勒褲腰便是抬舉他這束頭發了,撒泡尿把它醃醃!”
說著,大福右為了羞辱那陰先生,為了羞辱這束頭發,把它係在王大石的腰上,並對王大石說道“王大石,下次睡覺的時候不要脫褲子睡,夜裡頭憋不住尿就撒在褲子上,讓這束頭發也沾點騷氣!”
王大石覺得這束辮子很是異怪,把它從腰上解下來摔在了地上。就在這個時候,他又在想,為什麼會把這束頭發掛在門角呢,難道真是請神用的,但是請神用完之後,陰先生為什麼不把這束辮子給帶走呢。
陰先生是用頭發配製偏方的,現在他已經剪下自己的頭發,若是再用到頭發作藥引或是用束發請神該怎麼辦呢?難不成要刮剪成禿頭嗎?
王大石覺得這事情蹊蹺,越想越是覺得奇怪,心中突然又蹦出一個疑問,陰先生為什麼叫“陰先生”這個名字真的古怪,不是一般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