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都有意無意地看向王大石,然後議論起來“哦,長大了,變了,變得英武,高挺了很多唉……”
王大石笑了笑,眼中浸滿淚水,回想起之前的落魄,此時的心底一陣陣的衝動。他想,自己從屈辱、譏誚、漠視、困苦之中一步一步成長,如此辛酸艱難……這時,他逮眼瞟到了老千歲,老千歲也看著了他,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
王大石想,自己還很弱小,待等紮固翅膀,身邊的琳琅小鬼便自然少了。他暗中發誓,一定要好樣的,為養父爭麵子抬頭做人,讓自身能夠融入古安寨村,入得村譜,成為村中的一員。
就在這個時候,東方清落一個飛躍,半空展放身姿,如燕翻轉,之後,一個倒空,垂直而下,劍尖落在母蜘蛛屍體上,手臂一抖,一伸,蜘蛛粉身碎骨。
村人見識東方清落武功如此之好,一陣大喝,鼓掌呐喊。
而在這時,東方清落已經移身王大石跟前,橫起劍端,對準了他。
村人都是嚇了一跳,以為東方清落與王大石鬨起了彆扭。
隻聽東方清落說道“王大石,之前本人進入拜月神教時曾經與你相約一年之後切磋武藝,隻是本人已經離開拜月神教,現拜入鑄劍幫會學徒,之前約定的時期自然是作廢了,拜月神教也不會再找鄉土派。楞菇師傅她死有餘辜,一直偏向著你,既然如此,那麼本人現在便跟你比試一番,以在群眾和村人麵前證明本人比你強,也讓楞菇師傅在天之靈看看,讓她後悔!”他逞能好強,絲毫不加掩飾,偏是想在此處給王大石好看。
當初,王大石接受拜月神教東方清落的挑戰書,嚇得黃修仙不敢再留,於是驅逐了他,然而,隨著東方清落離開拜月神教,之前的約定自然也就作廢,想必黃修仙若是知道這樣,自是羞顏後悔。
東方清落自負,誓要在群人的麵前展示自己的技藝和武功,證明比王大石強,而且他的心中一直不服氣,一直想讓楞菇師傅知道她所挑選的王大石是錯誤的選擇。
大福右最是看不慣東方清落,絲毫不顧忌同村鄉故,絲毫不給他的麵子,大罵一聲“潑小子”笑道“嗬嗬,東方清落,就憑你現在這個樣子?呸,倒勁!定是你高傲自負,剛愎自用,被拜月神教驅逐出教門!嗬嗬,你在拜月神教沒有幾天吧,竟然又跑入了鑄劍幫會,嗬嗬,即便是四條腿的狗也沒竄得這麼快!”
東方清落知道大福右是個臭嘴巴,即使教訓了他,也管不好他的嘴巴,怕他嘴上折騰出大事來,沒有理會,徑自向王大石問道“你敢是不敢!”
王大石身邊的溫晴晴麵露疑問之色,說道“大石哥,怎麼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晴晴,沒有什麼大事兒,一會兒就好了!”王大石哄勸著溫晴晴,接著凝起怒目,看向東方清落,衝他說道“東方清落,我不管你現在是在拜月神教也好,還是在鑄劍幫也好,本人還有要事在身,沒有時間在此跟你胡纏濫攪,請你讓開,放下你的劍隻,放低你的身份和傲慢的氣息!”
“嗬嗬,王大石,你是害怕了吧,若是你敢的話便放手過來,若是不敢,嗬嗬,你當著眾人的麵給本人跪下,對著村人喊我三聲大爺,大聲說你拜倒在我東方清落的腳下!”
王大石“哼”了一聲,說道“東方清落,你彆狗仗人勢,欺人太甚,你一把火燒了鄉土派,總有一天本人會找你算賬的,連本帶利一起算!”
“既然如此,為何不出招比試比試?既然如此,今天便給你這個機會報仇,省得日後你再找我,我可沒有功夫搭理你。現在就是大好的機會,你有種嗎?”東方清落呆了一會,又說道“你如此膽小,怎麼得到女人的喜歡!”說完,一陣哈哈大笑。
王大石心底有些不安份,他看了看溫晴晴,對東方清落說道“東方清落,咱們約定的日子沒到,請
你不要在此挑事了,我曾接受你的挑戰,可惜不是現在!”他又變本加厲地說,“你還是好好修習你的劍法吧,最好是把鑄劍幫最有殺力的一指劍皇的‘水淩劍陣’學好,學踏實吧!若非你能得到一指劍皇的‘水淩劍陣’的真傳,我羞得跟你比試。”
“一指劍皇?”
“王大石,你好大的膽子,好大的口氣,居然要跟與水淩劍陣比試,你真不汗顏!即師我們的掌門都不敢如此稱呼,居然這般稱呼我們的尊皇,真是豈有此理!”
王大石被逼得豁出去了。
一指劍皇,此人乃是鑄劍幫隱秘高人,自鑄劍幫鑄造出一指劍,一指劍皇就消失了。
自鑄劍行成教派以來,在一指劍皇之前,隻出現過一位天生奇才,這位奇才駕馭紫薇聖劍,祭出水淩劍陣,劍爐山出現天昏地暗,千穿萬孔,石碎草斷一幕……這位奇才是鑄造師,此人練成水淩劍法後,如今已數五百年過,再無現身。有三則傳言,一說被水淩劍陣被反噬而死;一說隱秘修煉;一說練器大成,化凡成仙。
然而,當世之才一指劍皇利用鍛造而出的一指劍,操馭水淩劍陣,天下大成,可是不久,卻不知所蹤,有說已隱,有說與奇才鑄造師一般,已死,或已化凡成仙。
王大石竟然知曉鑄劍幫還有一位叫一指劍皇,而且直呼其名?
東方清落大氣,“真是狗嘴吐出象牙來了,好大的口氣!”
王大石哼哼兩聲,心裡極度不平,定要堵他一口氣。
王裡長早就看得不妙,和村人一起上來,把東方清落和王大石拉了分開。
本來是慶賀,哪裡知道冒出了這端事情,王裡長也感覺不愉快。
高大統和當地的村人都是向著王大石的,但覺王大石和東方清落年紀較小,都是耍了些小脾氣,也沒有多在意。
時候已經不早,既然當地下了雨,滋潤了大地,年頭也要好過些,遠處乞討的災民也會陸續地回來,瑣碎的事務也便多了起來。王裡長不在逗留,與王大石告彆了,領了古安寨的村人便回去了。東方清落和東方木白沒有回去,在此處留了下來,他們兩位在此等侯鑄劍幫會的師傅們,在此聚首,準備一起到土葬派去。
自從進入正一道教天穀觀到現在,王大石半年的時間沒受欺負了,恰在這時遇到了東方清落,再次失去顏麵,真是夠倒黴的,想想也覺得惱火。
他想著,攙著溫晴晴和風遊僧幾人一起來到了高大統的家中。
高大統家宅很大,客廳之中擺滿了桌子,村人們都圍著桌子坐下來。院子的中心處設置了一個主桌,主桌之上隻擺了少許的菜肴,更多的部分被酒壇和酒碗占著。大福右和風遊僧看得這場麵很是解饞。
大福右能吃能喝,一進院門,看著花樣菜式便不著調子,說道“哎呀,本人早就覺得餓了,現在肚子裡頭能塞一頭牛!咳咳,這肚裡的牛還能吃兩盆食,三擔鬥草稈呢!”
高大統趕快上來把王大石幾人引到了主桌之上,說道“諸位貴客請就坐,幾道大件子菜需要趁熱吃,馬上出鍋。咱們先喝酒,酒過三盞,菜食跟著上來!”
大個子有功勞,被分坐在了主桌。之後,廳外走來東方清落和東方木白,兩人自主坐在了主桌之上。
高大統對著村人說道“此次,大個子貢獻算是最大,若不是他有眼識得泰山放了幾位,嗨,說不準本人這老眼昏花,真的就相信野外邪道了!……”板著臉“嗨嗨,在下就不多言語了,隻能說當時老朽我有眼無珠,隨意聽了謊言蠱惑,真是無能呀!還請見諒,見諒呀!”
風遊僧舉起酒杯,迎著說道“嗬嗬,高掌管,您太客氣了,遇到此事,想必當屬無奈之舉!不過,若是再提此事,便是斤斤計較了!”
大福右啃著骨頭,接過話道“若是再多說話,那便是耽誤俺們吃飯喝酒了!”
高大統應酬著,連住點頭“這是,這是,是這樣的!此番情誼隻在心中,多說無益!”
大福右舉起酒杯,站了起來,說道“大個子是為求雨做了貢獻,這樣才配得做了主桌,可是不知道這二位……如何坐在此桌?”
自然,大福右所指的二位便是東方木白和東方清落。
“遠到是客人,遠到是客人呀!如有不妥,還請見諒呀!”高大統尚不知此是何意,趕緊陪不是。
大福右向東方兄弟“哼”了一聲,說道“這是主桌子,也是你們想來就來的?”
東方清落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瞪視著大福右。東方木白趕緊拽住東方清落,怕他鬨事。
高大統有些不知所措,周旋著,說道“哎,來者是客,若非儘得地主之誼,頗遭非議。這事也巧,同在一桌,咱合計合計讓大家和好。唉,你們都是一個村子的,乾嘛這麼僵,沒有什麼不可以商量解決的……”
沒等高大統說完,東方清落說道“哼哼,誰想跟他們和好,枉費你心思了,這個主桌子咱倆也是坐定了!”
大個子第一個站了起來,指著東方清落就要動手。村人們看著情勢不對,也都紮堆聚集過來,硬是不願輕讓這出口不遜的小子。
村民們雖然不會武功把式之類,俗話說“強龍繞不過地頭蛇”,吐沫星子都能噴死人。
一陣咦哩哇啦,把東方清落的臉呱唧得鐵青,幸虧東方木白道歉和圓場。
高大統為人之表率,且不能對孩子無禮,無趣地笑了笑,嚷著大家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