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清落嘴角含笑“法物聖者,在下代表鑄劍幫呈送此隻蹴球。依照你們的承諾,隻要搶到蹴球之門派,可免除集會甄拔候選,直接可以前去土葬派,以求解除土葬派南陽先生夢災之擾。師傅說過,能入土葬派是鑄劍幫的責任,能解困土葬派是鑄劍幫的榮耀……”
法物大師微笑著說道“嗬嗬,原來是來自鑄劍幫的。——不過,施主恐怕是記錯了,貧僧從菩薩頂寺趕來,到此片刻,一句未言,從未承諾過什麼?”
東方清落睜著大眼睛,看著法物大師“沒有這回事?”
張道長此時走了過來,向東方清落搖了搖頭,說道“土葬派南陽先生所受夢災之擾久矣,為了幫助南陽先生解除夢災的擾亂,作為行道中的泰山北鬥,五台山佛門和龍虎山正一道道教商榷後,邀請行道中各個門派在此集會,決定斟酌一些相應的人選前去土葬派幫助,踴躍者為佳。因為夢災之擾玄迷詭異,說不準便會涉及一些鬼怪妖魔之類,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組織在此集會,掘各派之所長,凝各派之力,破解夢災。由此也是希望彼此互相有個好的照應,隻有這樣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破解夢災之擾可是一件大事情,怎麼能隨便用一隻蹴球在此爭奪,確定人選呢?嗬嗬,小施主,你多慮了。”
東方清落聽張道長說完,氣哼哼走回來,他走的時候向張道長看了一眼,直覺得兩聖不通人情。
群人聽得法物大師和張道長說得明白,不自議論起來。
拜月神教胡大雄沒有得到蹴球,見得東方清落沒有得逞,咧開嘴巴哈哈大笑,聲震全場。
黃修仙一歎氣“嗨,幸虧咱們沒有拿著蹴球上去,這種場麵才叫丟人現眼!”說完,向王大石看了看。
王大石沒有吱聲。
東方清落紅著臉,把蹴球摔在人群之中,誰也沒再爭搶。那蹴球順地滾著,恰恰又落在王大石的腳下。
王大石看著蹴球嗬嗬笑了起來,心想“今天這蹴球真是奇怪,好似盯著我了。看樣子,這蹴球應該是歸我了!”
人群之中再也不像剛才的騷動,再也沒有一個人去搶那隻蹴球,即便是心急如焚的黃修仙也不再苛求了。
就這個時候,人群中傳來一聲大笑,身影攢動,徑自朝蹴球走來。王大石聽出這笑聲,正是大福右。東方清落這時也衝了過來看看究竟。
大福右撿起蹴球,一腳把它踢了遠處,那蹴球順著山坡滾了下去,消失在群人的視線之中。
黃修仙見到大福右,便迎合上去,拍了大福右的肩膀,問候道“多日不見,還好吧!”
大福右和黃修仙素有小恩怨,不屑跟回話。
王大石說道“大福右,那搶到蹴球的傳聞想必是你傳出的?嗨,你從哪裡弄來的蹴球,把各門各派都折騰了一把!”
大福右笑了笑,小聲說道“大石頭,你聽我跟你慢慢說。本人賞遊五台山時,在一山腳之下見到幾位小屁孩玩蹴球,這蹴球被踢到了水中,我脫光衣服下水把蹴球給撈了上來,準備還給孩子,可是孩子們已經跑了沒有人影。群人在
此集會必定來了各門派的高手,關鍵是我看這些門派乾楞站著也太寂寞,於是我就想個法子,讓這場麵活躍活躍。嘿嘿,我覺得能夠到土葬派幫忙破解夢災之擾的都會是各門派的精英,就想讓他們亮亮身手,所以我就捏造了這個謊言。我就說誰先得到蹴球,誰就可以免除甄拔和考練,直接可以參與土葬派的探險。嗬嗬,真倒勁!我跟你說,這些人呀,嘿嘿,居然連謊言都不知道,一個個的都是笨子!他們呀,也都是俗人,咱們可不能怕他們……”
東方清落似乎想到了原由,指著大福右說道“哼哼,好呀,又是你大福右,你們且等著瞧!”
大福右才不怕他呢,嗬嗬笑著,回道“哼哼,像你這樣愛出風頭的人就該遭到此等報應!”
東方清落此時也不好發作,“哼”了一聲。
經過這一番爭執,時間尚且不早了。遠看,火紅的太陽落在了掛月峰的腳下,掛月峰在五台山的西台,霞光殷紅,漸漸地撩上一層薄薄的輕紗,天色暗淡下來了。人群終於都肅靜下來。
截止此時,行道中聚集著大江南北眾多門派,人數眾多的是拜月神教和鑄劍幫。鑄劍幫所精通的是五行劍法,拜月神教以太陰太陽掌見長。除此之外還有養屍穀、漁行、北山馬戲團、民間土戲子派、醫藥行和鄉土派……尚有一些小門小行,如開鎖行、搓澡行等,這些小行派,參者,獨身隻影,暫且不提。
法物大師和張道長同時走近人群。法物大師捋了長且發白的胡須,緩緩地說道“既然各派有意前去土葬派破解夢災之擾,隻是行道尚有路途遙遠的門派未到,三日以後,各門各派再次聚集於此,共同商議出行之事。至於三日之內生活、住宿,則均由我處安排,各位敬請放心。”
各門各派不辭勞苦,千裡迢迢趕來集會,卻被推遲三天,群人都很驚訝,都議說寺內發生棘手的事情,不可為外人道也。
行道中來此集會的各門派人數眾多,但是五台山之大,寺廟之多,完全可以容納,並且安頓好食宿;另外,此處美景儘可留足。
五台山周,峰巒起伏,高台聳立,無與爭鋒;殿閣眾多,巍峨龐偉,深古悠遠;馥鬱的香花和山草鋪滿山台,蒼鬆翠柏參插其間,散發著濃鬱的香氣息。五台山聳立著銅像和銅塔,更有七重殿宇之厚重的美景,觀音殿、文殊殿、大佛殿、無量殿、千缽殿、銅殿和藏經殿……七重殿巧奪天工,無一雷同,各具特色,輝煌壯麗。五台山地勢雄渾,風景優美,曆史厚重,讓人久仰。
各門派此次遠行,如果疏忽了這等美麗且厚重的佛教聖地,也算是遺憾終生。巧在三天之後集會,趁此三天間歇,亦可以遊覽五台山,儘飽眼福,這真是美妙連連。各行各派如此之念,不光少卻了載怨之聲,還多了讚美之言。
拜月神教的教主胡通天便說道“法物大師和張道長真是善解人意,特此留下三天任由各派遊覽,賞閱美景。不過這裡有的隻是美景而已,酒肉和女人都沒有,素麵朝天,可讓咱們這三天難熬呀!若是能為咱們改善一下,咱們真是感謝感激呀!”
法物大師聽著微微一笑,雙手合十“善哉善哉,胡施主這些想法,隻怪貧僧無能為力了!”
張道長此刻說道“佛門乃是聖潔之地,如此不雅之言,隻算玩笑幽段。素有不到之處,還請見解!”
胡通天嗬嗬一笑,抱起拳頭“張道長這番話一說,咱們總該是要理解的,在家百日好,出外一時難,咱們也得忍著點,憋屈點!”
這話分明有刺,也表現出了不滿的情緒,但是麵對法物大師和張道長這等聖者尊輩,總也有些忌憚。說完,領著眾弟子下山去了。
接著,鑄劍幫、民間土戲子派、北山馬戲團等匆匆都走了。
鑄劍幫人眾最多,隊伍拉了很長,東方清落攬著溫晴晴走在最後頭,他倆匆匆地從王大石身邊而過,好似故意要讓王大石瞧個清楚。
王大石看著溫晴晴。溫晴晴埋著頭,她不敢抬頭回應,在東方清落的拉扯下,似被脅迫,無可奈何。
大福右突然見到溫晴晴,大聲喊去“溫晴晴,溫晴晴!”
溫晴晴聽到大福右的喊聲,但是她回目所看的卻是王大石,兩人的眼神再次凝集,四目濕潤,充滿著期待。
此刻王大石覺得慚愧無比,低下頭,轉過臉來。他不在看著她,也不在讓她看著自己,他覺得自己現在沒法把她帶回去,自己沒有這份能力。
他自責著,就在這瞬間,他暗暗地告訴自己,說道“王大石,你一定要學好武功,武裝自己,讓自己更加地強大,一定要把握住每一次機會和機遇,隻有這樣才能在彆人麵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如此,也不會總是被彆人欺負,被彆人奚落,被彆人看不起,更不會讓自己在乎的人心中藏痛。隻要學好武功,經過自己不斷的磨練,武裝自己,強大自己,這樣就可以把溫晴晴光明正大地爭回到自己的身邊!”
王大石再次轉過臉去,望著溫晴晴的背影漸漸地遠去,居然情不自禁地淚流,他不知道為什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