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雖然沉默不語,但從他們交換的眼神中,那絲不易察覺的憂慮與無奈,如同細針一般,刺進了她的心房。
她心中泛起陣陣疑惑,回想起往昔,父母對她的寵愛幾乎無微不至。
為何僅僅因為這一點小事,態度便有了天壤之彆?這份不解如迷霧般繚繞心頭,揮之不去。
漸漸地,一個念頭在她心底生根發芽——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恐怕非許清禾莫屬。
假如果許清禾能夠爽快地應承下與殷家的婚事,如今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又何至於此?
許清禾的話語溫柔而綿軟,仿佛春天裡最潔白無瑕的蓮,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清高與無辜。“啟芬,你可彆誤會了,與殷昀傑談論婚嫁本就是我和他的事,是我後娘與他大嫂之間的安排,也許是你聽岔了,誤會了這段姻緣。我清楚你對殷向陽有些許好感,但我怎麼可能與你爭搶?我們之間,可是比姐妹還要親昵的關係啊!”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許清禾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旁觀者都不免心生憐憫。
而蘇啟芬隻覺一股怒意湧上心頭,臉龐因憤怒與羞澀變得緋紅。
“誰說我對殷向陽有好感了?你怎麼到現在還不肯放過我?”
她三步並作兩步,滿腔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隻想給許清禾一點教訓。
許清禾身子靈活地向後避讓,眼中滿是詫異與不解。
“咦?殷向陽不是當眾喚你作‘媳婦’了嗎?我還以為你們私下裡情投意合呢。殷向陽那般直率的孩子,怎會玩弄這種心思?我看他對你的關心,是真真切切的……當然,如果你不願承認,我也不會強求,畢竟這些傳言對你名聲不利,你放心,作為姐妹,我絕不會對外多言……”
蘇啟芬被這番顛倒是非的話徹底激怒,手指幾乎要觸及許清禾的發辮,卻隻見許清禾身形一晃,靈活地躲開。
一時情急之下,蘇啟芬腳下打滑,一個趔趄,整個人跌了個四腳朝天。
許清禾連忙想要伸出手相助,卻反被蘇啟芬猛地推開,自己也險些摔倒,腳步踉蹌。
此時,村長家的媳婦倚靠在門框邊,已默默聽聞多時,心中的判斷逐漸清晰。
在她看來,蘇啟芬顯然是無緣無故在找許家女孩兒的麻煩。
明明許清禾已經坦誠相告,是雙方家長在商議婚事,哪裡輪得到蘇啟芬一個年輕姑娘在這裡指手畫腳?
察覺到村長媳婦的目光,蘇啟芬咬緊牙關,努力站穩腳跟。
她深知兩家交情匪淺,期待著村長媳婦能為自己說句公道話。
要是村長能在殷家的事上出麵調和,說不定母親謝娣心中的執念也能就此打消。
正當她想要開口之際,許清禾卻機敏地躲在了村長媳婦身後,臉上依舊是那副委屈的模樣,細聲細語地訴說著“嬸子,您彆生氣,啟芬心底不壞,隻是對我有些誤會。我們之間說開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這番舉動,無疑更讓蘇啟芬感到孤立無援。
村長媳婦目光溫柔而深邃,細細打量著許清禾那副雖遭委屈卻仍替人辯解的柔弱姿態,心中對蘇啟芬的不悅又暗暗加重了幾分。
蘇啟芬,自小便生活在錦衣玉食之中,性格中難免帶著幾分嬌縱。
時而不經意間便會流露出些許任性的苗頭,偶爾發作便能讓周遭之人感到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