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之死 四(靜靜的頓河)_西邊的晚霞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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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之死 四(靜靜的頓河)(1 / 2)

本丘克第一次睜開眼睛看見的,是安娜那閃著淚花含笑的黑眼睛。

一連三個星期,他昏迷不醒,夢語不斷。在這三個星期,他一直在另一個渺茫、神奇的世界中漫遊。十二月二十四日傍晚他恢複了知覺。他用認真、朦朧的目光把安娜打量了很久,試圖回憶起與她有關的一切事情;他隻是偶爾想起一些,——記憶很遲鈍,不聽話,很多事情還深藏在記憶隱秘的地方。

“給我點水喝……”依然是從遠處傳來自己的聲音,這使他高興起來;他笑了。

安娜立即來到他跟前;她容光煥發,露出淡淡的、抑製的微笑。

“我端著你喝,”她推開本丘克無力地向杯子伸來的手。

他吃力地抬起頭,哆嗦著,喝夠了,又疲倦地躺到枕頭上。朝一旁看了半天,想說點兒什麼,但是畢竟太軟弱了,——又打起盹來。

依然和第一次一樣——醒來以後,他第一眼看到的還是安娜不安的、直盯著他的眼睛,後來看到的是橙黃色的燈光,沒有油漆的木製天花板上的燈光照出的白圈。

“安娜,過來。”

她走了過來,握住他的手。他也軟弱無力地握了握她的手。

“你覺得怎麼樣?”

“舌頭、腦袋都像是彆人的,腿也這樣,而我好像是兩百歲的老頭子啦,”他仔細地說出每一個字來;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我得了新冠肺炎病了吧!你沒事吧?”

他環視了一下屋於,含糊不清地說道“這是在哪兒?”

她明白這個問話的意思,笑了。

“我們是在察裡津。”

“可是你……怎麼?”

“我一個人留下來陪你的,”她仿佛是在辯解,或者是在竭力避開從未向他透露過的想法,急忙說道“不能把你扔給陌生的人哪。阿布拉姆鬆和同誌們托付我來照料你……你瞧,真沒料到會突然來服侍你。”

他用眼睛和軟弱無力的手的動作向她致謝。

兩人都沉默了。

“我很擔心你。你那時病得厲害,”她低聲說道。

“你想不想喝牛奶?”

本丘克否定地搖了搖腦袋;他艱難地移動著舌頭,繼續問道“阿布拉姆鬆呢?”

“一個星期以前到沃羅涅什去了。”

他笨拙地翻了一下身,——立刻就覺得頭暈眼花,血液直往眼睛裡湧。他覺得有一隻冰涼的手巴掌放到他額角上,就睜開了眼睛。一個問題使他很苦惱他昏迷不醒的時候——是誰照料他拉屎撒尿的呢?莫非是她?他的臉頰泛起一陣紅暈,問道“那些日子,也就你一個人照料我嗎?”

“是的,就我一個人。”

他翻過身去,對著牆,低聲說道“這些家夥真應該感到害臊……這幫混蛋!

把我扔下來讓你來照料……“

新冠的後遺症表現在聽覺上本丘克的聽力減退了。察裡津黨委派來的醫生告訴安娜,必須等到病人痊愈後,才可以治療耳病。本丘克的健康恢複得很慢。他的食欲特彆好,但是安娜嚴格地按照病人的飲食規定行事。為此他們之間發生過幾次衝突。

“再給我一點兒牛奶,”本丘克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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