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崇走近,靈川突然抬腿踹了他一腳“走開!”
他腿上這點力道起不了任何威脅。柏崇捉住他的細腿,在穴位上重重按了一下,靈川吃痛,好看的眉頭皺成一團,腿上又酸又麻,腿根被柏崇握在手裡摸。
“還鬨脾氣?因為一個奴才,你跟我沒完沒了地鬨?”柏崇有些生氣了。
“小池不是奴才,他是我的親人,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你威脅我?”
靈川從藤椅上直起身子,抓住柏崇的袖口,語氣一下子軟下來“你讓我去看看他吧,求你了。”
臉變得倒挺快。柏崇覺得有趣,以前倒沒發現他還會變臉。
“那你聽話,好生伺候著。”
說著把他壓在藤椅上。
藤椅吱吱呀呀,搖搖晃晃,倒是彆有一番滋味。
柏崇吃完抹嘴就走,靈川一瘸一拐地追出來,柏崇示意門口守衛攔住他,靈川望著他的背影,心裡暗罵他不守信用,占儘了便宜,發泄夠了,卻不肯幫自己。不過,這也不是他第一次不守信用了。
柏寧這邊情況很不好,他兩條腿都廢了,全身骨頭也折了大半,需要靜養很久,太醫都說他這輩子離不開床榻了。醒來後,人也很頹廢,就像突然之間被抽走生命力一樣,沒了希望,眼珠都是灰白的,失了光澤。
“哥,我好想母親。”
“嗯,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給母親上炷香。”
柏寧苦笑“我還能好麼?皇陵路遠,我怕是走不到了。”
“能好,哥說能好,就一定能好,你好好配合太醫治療。從小到大,你最聽哥的話,哥從來不騙你,這次也一樣。”
柏寧點點頭。
“哥,你還不下令處死玉靈川麼?”
柏崇歎了口氣“不是他害你的,我不能濫殺無辜。”
柏寧情緒激動起來“不是他?馬倌兒都招了,是他讓人去喂食那匹馬的,除了他的貼身小廝,當日根本沒人去過馬場,證據確鑿,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殺他?”
“阿寧,事情不能隻看表麵,這事沒你想象得那麼簡單。”
柏寧冷笑“是麼?恐怕是哥有私心吧,現在皇宮裡誰人不知,哥喜歡男人,尤其喜歡靈川大人,日日睡在摘星樓,溫香軟玉抱滿懷,哥怕是已經被他迷得昏了頭,連母親和舅父的仇都忘了吧?”
柏崇想反駁,張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他沒被迷昏頭,可也確實舍不得殺靈川。
“阿寧,八年前那筆賬哥沒忘,今日你受傷墜馬這筆賬,我也不會忘,遲早會為你討一個公道。”
柏寧嘴角浮起一絲譏諷“說到底,你還是舍不得殺他。”
“你好好養著,彆胡思亂想,我還有事,先回乾坤殿了。”
乾坤殿裡,福滿公公望著燭火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