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皇恐(重生)!
心中熟悉的悸動又隱隱襲來,蘇沐驟然一驚,後退一步不留痕跡避開了景帝似要向自己腰部滑去的手,俯首說道“微臣謝過陛下。不過微臣以為,這謠傳固然有些誇大其詞,但也並非捕風捉影,關鍵還在微臣一人身上。”
無可爭議,她蘇沐確實是住到了景帝寢宮的偏殿。這以色侍君一事在世人眼裡皆是事實,並非空穴來風。如若景帝堅持不放自己出宮,那這罪名自己終是難以洗清。
現在她隻希望朝中彈劾自己的這一場風波越鬨越大,這樣才能威逼景帝做出一個決策來。
當然,現在朝中對她不利的局勢也是她自己暗中推波助瀾了一把。不然以朝中眾位大臣對她權勢的忌憚,斷然是不敢接二連三地向景帝呈遞彈劾她蘇沐的奏折。
手下徒然一空,景帝神色微冷,如墨的眼眸裡瞬息萬變,後又漫然笑出聲來。
他緩緩靠進蘇沐,眼裡的笑意意味不明,但又帶著星光萬點,璀璨得如同晶瑩剔透的水晶般灼人眼眸。
“既然世人皆如此認為,那愛卿不如就此坐實了這以色侍君的罪名。在世人眼裡,朕這個昏君與愛卿這佞臣不正好是天生絕配麼?”
“晉隋於朕何乾?愛卿知道,朕最不在乎的,便是這人人爭相爭奪的天下之位。”
蘇沐抬眼望去,那雙注目著自己的眼裡雖竟是漫不經心的笑意,但卻深藏著自己難以明懂的執著。
那就像是一簇簇一觸即發的火簇,隻需東風過境,便是星火燎原,似是帶著能焚滅世間萬物的力量。
蘇沐甚至感覺到自己已經快要置身於這炙熱的熊熊烈焰之中。
心中似有潮洪突湧,蘇沐努力壓製著心中呼之欲出的悸動急忙低下了頭,“微臣惶恐至極。”
景帝像是非常喜歡看到蘇沐如此窘迫的一麵,眼裡異彩萬千,唇角的笑意倏忽帶了幾分邪肆。他俯身慢慢靠近了她,鼻尖幾乎貼到了她的鼻頭上,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迎麵向她撲來,像溫暖的春風瞬間把她包裹其中,不可自拔。
“朕知曉愛卿心若明鏡,但此刻確實是麵若桃花啊!朕百思不得其解。”說罷,他搖頭輕笑。
蘇沐忽覺麵紅耳赤,頭垂得更低。
雖明白景帝此刻正是故意調侃自己,但心中還是不爭氣的湧起異樣的情愫來。她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某處正在瓦解坍塌,步步淪陷在眼前這人為自己編造的溫柔漩渦之中。
看到蘇沐已經窘迫到差點把自己縮到了牆角,景帝忍禁不經,也不再逗她。回身坐到案桌邊,喚小銀子宣了跪在禦書房外已久的太子太傅進來。
“說到底,這謠傳一事愛卿才是罪魁禍首,如若愛卿身正廉明,這謠傳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景帝笑看著她,蘇沐急忙點頭。
“微臣深以為然。”
但這前提必然得是景帝從今往後不再無緣無故宣她進宮啊,不然這以色侍君的罪名她是永遠也清洗不了。
……
太子太傅進來的時候蘇沐還侍奉在景帝身旁,見到此景,太傅大人更是怒火中燒,眼裡像要瞬間射出無數利箭來。
他對著蘇沐冷哼一聲,隨即對著景帝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陛下,蘇丞相妄圖迷惑君心圖謀不軌一事已被以訛傳訛,鬨得滿城風雨。百姓怨聲載道,無不憂心我晉隋岌岌可危。”
“古語有雲,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我晉隋曆朝曆代一向深得民心,這才使我晉隋兵強國富,國之根本至今穩如磐石。如今此事一出,百姓怨聲載道,誠惶誠恐。臣唯恐長此下去將民心渙散,國之不國,屆時悔之晚矣啊!。”
在禦書房外頂著烈日跪到現在的太傅大人雖已經是有氣無力,但這一番話依舊說得言真意切,真情流露,憂國憂民之心昭然若揭。
蘇沐心中愧疚,慚愧得一直低著頭不敢直視景帝看向自己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