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來襲爵爺請淡定!
“自從她出現,霖川就待我一日不如一日,那天晚上若不是她腹瀉攪局,說不定這會我早有了孩子,早就借此上位,何必來這地方受罪拍戲?”
“夏草草當時誤以為你懷孕,主動把你替換出來,這事……爵霖川還挺長情,三年都不能忘懷,否則你早就上位。”
“如果他立即娶了我,我說不定還會嫌棄,唉,夏……我那幾天胃不好,隻怪她錯以為,我隻好將錯就錯,她一介孤女,死了就死了,我還有大好前程,我還有家人……阿安,這事霖川一直不知道,我常常夜不能寐,就怕夏……入夢來怪我……”
“你也不是故意隱瞞,陰差陽錯造成了結果,不能怪你,爵霖川就算知道真相,估計頂多說你幾句,畢竟人都死了,活人比死人更重要。
字字珠心。
句句戳淚。
暖冬拚命捂住嘴巴,才能阻止自己哽咽出聲,滔天巨浪的醒悟與排山倒海的悔恨席卷她的全身,炎炎夏夜,她卻如墜入冰窟,從頭冷到腳,從裡冷到外。
秦芳菲怎敢?!秦芳菲竟敢?!
她緊緊咬唇,渾身止不住顫抖,誤以為她懷孕?!哈,是誰在咖啡館的衛生間裡嘔吐,被她看到又不澄清?是誰在綁匪麵前聲淚俱下、苦口婆娑求她?就連綁匪都看不過去,說她這個原配無能,被小三挾子上位!
“草草……草草……你幫幫我……我懷了霖川的孩子……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原來,到頭來,秦芳菲竟然隻是胃口不好!
莫大的諷刺,莫大的諷刺……
唇瓣被咬破,血腥味傳來,暖冬卻顧不上擦,唯有疼痛才可以止住心裡的痛,痛草草的傻,痛草草的真,她傻傻地被蒙在鼓裡,傻傻地與秦芳菲替換作為人質,她傷心欲絕,全部的痛苦壓抑在心裡,明明最後有一線生機,她卻不願意再麵對爵霖川,最終選擇……
嗚嗚,嗚嗚……
眼淚大串往下落,暖冬控製不住,委屈、悔恨、難過、悲傷、憤怒、絕望等等情緒交織在心頭,她想要放聲大哭,奈何隻能屈身於這片茂密的樹林裡,前方的兩人已經走遠,她卻沒有力氣站起來,淚眼朦朧,看不清前方的路,也看不清腳下的草。
她到底該怎麼做……到底該怎麼做……她寧願沒有重生,她寧願不該來這裡……或許,或許就沒那麼痛了……
“她一介孤女,死了就死了,我還有大好前程,我還有家人……阿安,這事霖川一直不知道,我常常夜不能寐,就怕夏……入夢來怪我……”
嗬,她一介孤女?她本有幸福美滿的家庭,有恩愛如初的父母,有同心協力的哥哥……真相太殘忍,讓她怎樣和親生哥哥說……
暖冬用手背抹去淚水,掐緊手心,腦海裡不斷飄著一個念頭——秦芳菲,你,不得好死;爵霖川,你,不該沉默。
若不是爵霖川兩個月沒回西山大宅,她也不會懷疑;若不是爵霖琳說秦芳菲一直和爵霖川住在一起,她也不會對秦芳菲的謊話深信不疑。
你們倆,欠我的,夏草草必還。
必還。
暖陽夜戲結束回到酒店,暖冬已經回房,她眼圈通紅,樣子憔悴,心裡有事,不願見暖陽,推說累了睡覺了。暖陽得知她已經休息就乖巧地沒來打擾,隻說明天有場戲需要一個人客串小配角,問她願不願意試一試。
暖冬腦子一團亂,哪裡有心情考慮這些,她儘量扯住一抹笑,“明天再說。”
切斷通話,暖冬抱膝看著窗外發呆。
哭多了會心口疼,在樓下哭了那麼久,這會一滴眼淚都沒有。憤恨絕望的心情依然在發酵,隻是沒有先前那麼強烈,說到底,怪她自己天真,輕易相信他人的話,為了感情悲觀絕望,自己把自己逼上絕路,也確實怨不得彆人。
人總要為自己考慮的結果所付出代價。
她的代價……
唉,她對不起親生父母,對不起一直找尋她的魏長生,對不起……對不起的人太多太多,世上惡人有,好人也不少,真心待她的人還是有幾個的。
說好了要與他們這些人斷絕往來,離得遠遠的,到頭來接觸越來越多,溫少卿認她做妹妹,孫皓待她真心實意的好,魏長生、魏長春還是她的嫡親哥哥,爵霖川又與他們家有來往,嘖嘖,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現在她到底該怎麼辦,怎麼做,是真的狠心報複還是闊彆過去向前看?誰來給她指點迷津,誰來幫她走出困惑,誰來告訴她,她到底該如何安心。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幾秒後,暖冬才回過神來,她抓起手機,劃開屏幕,眼底含有詫異,“喂,哥,這麼晚還沒休息?”
淩晨兩點,魏長生應該早就休息,而且他不休息,按照她以前的作息習慣,他也不會在這個點打電話給她。
“做了噩夢。”電話裡的背景音很靜,電流改變了人的嗓音,魏長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變質,沒有白天麵對外人那麼嚴肅。
夢到她了?
“哥,你是不是夢到我了?夢到我怎麼了?”如果不是夢到她出事,他一定不會在三更半夜給她打電話,想來是不放心她。
魏長生輕笑一聲,須臾才開口,“瞞不住你,確實夢到你了,許是白天裡惦記你在影視城,夜裡就夢到了,夢到你拍戲受委屈在哭,很可笑是不是?”
一點都不可笑。
有一股暖流悄悄從心底滋長,暖冬緊緊握住手機,這就是所謂的兄妹感應是不是?她在哭,他竟然能夠感應到,還做了噩夢。
她咳嗽一聲,企圖阻止泛酸的眼眶,“哥,拍戲的是暖陽,你竟然夢到了我,嗬嗬,這夢還真奇怪。”
她不想讓他聽出自己的鼻音,默默挪開手機,深呼吸。
“你沒事就好。”魏長生並未多說,幾不可查一歎。
暖冬被他的這聲歎息觸動,眼淚又湧起,她低喃,“哥…”
魏長生正要說晚安,聞言,內心一動,“怎麼了?”
暖冬用手背抹掉眼淚,彎起嘴角,“我想你。”
她想要把所有的秘密告訴他,她想要他分擔自己的心裡負擔,她想要靠在他懷裡聽他說一說妹妹的事。
通話結束後,暖冬枯坐一晚,天亮時分才睡去。
期間,暖陽給她打了電話,她直接回複不去串場,暖陽可惜地哼了哼,放過她讓她繼續補覺。
暖冬一覺睡到中午,被手機鈴聲吵醒,她胡亂在床頭摸索,眼睛睜不開,憑著感覺接聽電話,“喂?”
“就知道你還在睡,起床吧,我在你門外。”打電話的人赫然是魏長生。
暖冬恍惚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魏長生來了!
她甩了甩頭,掀被下床,卻又頓住腳步,連忙跑進衛生間,鏡子裡她的臉色很蒼白,唇瓣被咬破的地方還在,昨晚傷心過度,眼睛紅腫,一夜未睡,黑眼圈濃厚……
天!這形象也是醉了!
她迅速洗臉塗抹麵霜與遮瑕膏,又急急忙忙換了衣服才去開門。
門外,魏長生一派淡然,沒有絲毫不耐煩,從頭到尾打量了她一遍,複又仔細看向她的眼睛,他蹙眉,“哭了?嘴唇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吃麵時咬到了唇,媽媽說這是有人要請我吃大餐,眼睛浮腫是因為我熬夜看小說的,情節太虐,吃不消。”暖冬伸手拉他進來,就知道瞞不住他,她跑去給他倒茶,卻發現電水壺還空著。
魏長生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推她到沙發那裡坐下,他自己接過她手裡的電水壺,直接拿起儲藏櫃裡付費的瓶裝水倒進壺裡,“現在十二點十二分,午飯已經遲了,也不在乎再晚半個小時。”
暖冬咳嗽一聲,站起來去拿自己的水杯,“哥,沒人敢欺負我,我看了暖陽的電影劇本,就去網上找了原著作者的文看,誰知道一下子看進去,被虐到了,你半夜給我打電話,我正偷偷掉眼淚呢,被你一溫暖,哭得更凶,有哥哥疼的感覺真好。”
真真假假,魏長生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會想到她到底為什麼傷心。
電水壺接上電源,發出工作時的嗡嗡噪音,魏長生接過她手裡的水杯,擱到桌上,認真看著她,“下次彆再看這些東西,也彆熬夜,熬夜傷身,尤其你們女孩子更不能熬夜,彆讓我擔心。”
暖冬立即點頭如搗蒜,“嗯,嗯,不看了,不看了,看了一次就憔悴成這樣,我還不如玩遊戲。”
水開。
魏長生給她用開水清了一遍酒店裡的杯子,把水倒入她的水杯,又把水倒進酒店的杯子,來回倒來倒去,直到確定開水的溫度可以進嘴,他才把杯子遞給她。
“喝吧。”
暖冬笑眯眯地接過,心滿意足地喝了好幾口,有哥哥疼的感覺真心不錯。
接下來倆人出去吃飯,魏長生帶她去了一家頗負盛名的店,主打乾鍋,辣味。暖冬好奇地跟著他進店,悄悄問他,“哥,你怎麼知道這家店的?”
一樓大廳可以看到不少穿戲服的臨時演員,而且店老板一開口就是港普,剛才見到魏長生下車立即就笑臉迎了上來。
店老板親自送他們到二樓的包廂,與魏長生簡單寒暄了一番就下樓傳菜,魏長生等人離開後才對她解釋,“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
暖冬眨了眨眼,哈哈,傳媒。
她拆開筷子,用筷子戳破被塑料袋封住的碗碟,先魏長生一步拎起熱水壺,“我還以為哥曾經和哪個大明星來吃過呢。”
魏長生可是傳媒帝王,哪個女明星攀上他就坐等數錢數到手抽筋,一年接拍一部大製作電影就行。
“沒有。”魏長生不介意暖冬的取笑,他看著暖冬把燙過的碗筷遞給自己,又拿走了他的那份繼續拆洗,笑了,“店老板是我認識的一位導演的弟弟,以前在一起吃過飯,聽過這家店。”
暖冬嗬嗬一笑,魏長生這人過於正經,單身至今真的讓人敬佩,既然她是他的妹妹,那麼有必要為他的終身大事考慮。
她端起水壺替他倒茶,“哥,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
魏長生揚眉,目光清亮,隱約含有笑意,“怎麼,嫌棄哥哥了?”
“怎麼會?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暖冬搖頭,瞪大眼睛,她用手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我可不是給阿姨……乾媽說情,我是為你考慮,雖然你沒有找到自己的妹妹,但是你已經認了我為妹妹,我是你的妹妹,自然要為你著想,你為了……單身至今,我想她知道的話,也不會同意你這樣做。”
哥哥,我真的不需要你如此舍棄自己的幸福,我已經回到你身邊,你可以幸福了。
暖冬在心裡說完未儘的話。
昨夜她還想找人訴苦,忍不住想要對魏長生全盤托出她的秘密,今天他的到來讓她深受震動,今生的溫暖已經降臨,有恩愛如初的父母,有暖心的妹妹,現在還有待她如珠如寶的大哥,她何苦還執著於那些前程往事,向前看讓自己活得更精彩才是王道,當然,她依舊不會放過秦芳菲,她總有機會能夠對付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與其告訴魏長生真相讓他跟著她痛苦,還不如一直隱瞞下去,讓他以為妹妹還活在這個世上,而不是她‘這種形式’。
“好,你的話我會認真考慮。”魏長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房間裡空調好像壞掉了,冷氣不足,他挽起襯衫袖口,“不過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人,找人過日子不是小事,要認真考慮。”
暖冬笑眯眯地點頭,隻要他開始考慮就行,有想法還愁沒人選麼?她可以偷偷和乾媽通氣,另外自己有空再幫他物色幾個人選好了。
包廂門被敲響,服務員端著不鏽鋼乾鍋進來,暖冬下意識坐直身體,已經聞到了鮮辣的菜香味,乾鍋被放到電磁爐上,最中間是白色的湯料,周圍一圈都是做熟的葷素搭配的菜,另外一名服務員端著托盤進來,一份乾切的麵條,兩份南瓜小圓子甜點。
“麵條下湯裡,現在下或者最後下都行。”服務員解釋了一番,隨後退出去。
暖冬迫不及待用勺子咬了一勺湯,低頭啜飲,“啊——鮮美!好像放了藥材。”
“慢點喝,小心燙。”魏長生見她興致高,自己也跟著有了食欲,他很少碰辣,想著小女生應該都喜歡吃這些,天氣又熱,這丫頭可能沒有胃口,他才帶她來的這裡。
“嘻嘻,好的,哥,那我們開動吧。”
“嗯。”
葷素搭配的菜很鮮美,還配有靚湯,不會讓人覺得太乾,這家店老板真會做生意。她以前和同事去吃過乾鍋,那些乾鍋就真的是乾鍋,沒有配湯,隻有冷的酸梅湯,一熱一冷吃得一點兒都不舒服,往往是沒吃前激動,吃完了又後悔。
魏長生用餐幾乎不說話,暖冬很早以前就發現了,為數不多的幾次聚餐中,如非必要,一般他都不開口。他曾經是軍人,退役後有些習慣還是會隨身使用,比如他一直秉持食不言原則,吃飯就是吃飯,專心致誌得讓人不敢隨便插話。
暖冬不怕他,在古鎮老宅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怕他,那時哪裡想到她和他的緣分如此奇妙,他救了十歲那年的暖冬,草草死後重生為暖冬,或許冥冥之中這就是善緣,他種下的因,她得到了果。
“哥,和我聊聊你妹妹的事吧,我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呢。”八分飽,暖冬放下了筷子,見魏長生在喝茶,她開口問他。
海島夜聊,魏長生想要和他們聊,卻被她打斷,那時她剛得知真相,生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一個衝動讓他們嗅出端倪。此時,她有足夠的準備,能夠靜靜聆聽他的訴說。
魏長生想到幼時的妹妹,忍不住會心一笑,他放下茶杯,偏頭看向窗外,灰撲撲的街道,從這個位置看出去哪裡像是在世人皆知的影視城?
片刻,他慢慢訴說,“她叫魏晴,晴天的晴。”
“魏晴?”暖冬忍不住插嘴,她低喃好幾遍,腦海沒有任何印象,她兒時的記憶空缺,隻記得福利院的那些時光,若不是她清楚記得自己五歲時的長相,她還真的就錯過與魏長生相認。
魏長生看向暖冬,她好像很奇怪,柳眉微蹙,似乎在煩惱什麼事情,“怎麼了?你聽過這名字?”
暖冬立刻回神,對上魏長生微微打量的眼神,搖頭,“沒有,這名字很好聽,晴晴,我開始還以為是‘魏長江’或者‘魏長河’這些……”
魏長江?魏長河?
魏長生無奈一笑,拿這丫頭的異想天開沒轍,“那倒不會,妹妹的名字是外公起的,我和長春的名字是咱媽隨便叫的,久而久之也懶得改,就成這樣了。”
咱媽。
暖冬莫名被這詞暖到,她咯咯一笑,“那咱外公叫什麼名?對了,我還不知道咱媽的名字呢?!”
魏長生莞爾,抬起手指伸進茶杯裡,沾了點水,然後在木桌上寫字,“外公姓單,不是簡單的單,這是多音字,他老人家叫單沛,咱媽在外公家裡排行最小,名叫單寶,因為咱媽是外婆的老來子,小寶,小寶,最小的寶貝。”
天,親生母親的名字竟然如此萌,暖冬真心吃不消。
嘻嘻,單寶,單寶,魏姨,不,媽媽的名字,這是媽媽的名字。
等等,單這個姓氏好耳熟啊,還有單沛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琢磨片刻,到底忍不住好奇心追問魏長生,“哥,外公的名字好耳熟,總覺得在哪裡看到過,他是不是很有名?”
魏長生眼睛一亮,這丫頭莫不是真的與他們魏家有緣?她竟然‘知曉’外公。
他抽出紙巾擦乾淨手,給她杯子裡添茶,“外公是醫生,著名的老中醫,擅長婦科疾病,現在已經退休,你應該沒見過他人家,他不在全州市,或許你曾經從你母親那裡聽說過,給你治療的許醫生,許芹,她的父母與外公是鄰居。”
單沛!
暖冬終於想起來了!
擦,她從學校畢業被分配到婦科門診,曾經拜讀過單沛編撰的醫書,還專門跑去聽了老先生的講座,隻是她就聽了一次,哪裡想到她與這位老人家竟然有如此淵源!
天,冥冥之中所有的事物都有聯係,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給牽引。
暖冬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在魏長生眼裡就是這丫頭記起來了,他微微一笑,“丫頭,現在想繼續聽我說外公的事還是晴晴的事?”
“怎麼辦?都想聽!”暖冬真的是都想要知道,她錯失了親情太久,現在急需想要彌補,讓她多了解一些家人,日後也更容易相處。
魏長生似乎猜到她會這樣說,他探身靠近她,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外公的事彆著急,九月十號教師節,每一年我們都會在這時候回去探望他,爸媽前幾天還商量到今年要把你帶去,那天剛好是周六,你不是要學醫?正好可以去和外公聊一聊。”
九月十號啊,那快了,今天都八月二號了。
暖冬有點激動,也有點忐忑,“哥,我都被你說得有些緊張了,如果到時候外公不喜歡我怎麼辦?”
“沒人會不喜歡你。”魏長生果斷反駁她,他開始報菜名似的報名字,“皓子、長春、少卿、霖川、還有喬如飛,他們都喜歡你,還有皓子告訴我,他們一個不注意,你就會被人搭訕,你說說你這特殊的體質,會有人不喜歡你嗎?”
暖冬哭笑不得,沒想到魏長生竟然會拿這件事逗趣,感謝暖冬這幅皮囊,感謝何學書,讓她被這麼多人喜歡,讓曾經不待見草草的人紛紛滑鐵盧,若是這些人知曉真相,那天是不是會很精彩?
“好吧,借你吉言,說說晴晴吧,她一定很可愛,很愛笑,就像咱媽那樣,第一次見麵就對我笑。”怪不得,怪不得,那時她還心中訝異,現在想想卻是母子連心。
魏長生沉思片刻,他看向窗外,整個人的表情很靜,“晴晴也是出生在六月份,我們倆都是巨蟹座,她比我小十歲,她現在應該二十六歲了,隻是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變樣,胖了瘦了,生活得好不好,一無所知。”
草草若是還活著,今年應該是二十八歲,魏晴卻是二十六歲,為什麼相差了兩歲?!魏長生不可能記錯,她也不會記錯,那麼就是院長媽媽騙了她?!
暖冬脊背一僵,她不信也不行,夏姨為什麼不幫她找她的親生父母,為什麼讓自己隨她的姓,為什麼對外隱瞞她的消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個謎。
“哥,你說晴晴落水被衝走,落水的地點就是在虹灣小鎮,那麼你為什麼這麼確定她到現在還活著?”
這話委實有點過分,暖冬明知道晴晴的‘存在’是魏長生唯一的念想,她還故意這樣刺激他,可是她想要知道魏長生為何多年來執著於在虹灣福利院打聽,卻一直沒探聽到真相的原因。
魏長生沒有生氣,他清楚暖冬的意思,他收回遠眺的視線,對上她企盼的眼眸,“我從未夢過她,都說死去的人會托夢,晴晴卻從未出現,這點很奇怪,我相信科學,又不得不被這些迷信說法折服,另外,當年媽傷心欲絕時曾找大師算過命,對方說晴晴命不該絕,耐心搜尋,總會找到。”
命不該絕,耐心搜尋,總會找到。
暖冬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命不該絕?後又重生?那位大師真的如此神準?還隻是不忍見魏寧海和單寶傷心給出的勸慰說辭?
這些,已經沒法考證,她確實還活著,隔著另一張皮囊,存活於世。
“哥,虹灣福利院有沒有給你什麼說法?”
“有,她們說曾經有人把晴晴送過去,晴晴卻在第二天自己走失了,她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報了警卻一直沒下文,這事就不了了之。”
騙子!她明明就在那裡啊!
暖冬很想現在打電話給夏……,她想聯係夏姨,為什麼當初要欺騙魏長生?!如果她沒有故意隱瞞,那麼草草的結局就可以徹底改寫!
“哥,霖川叔叔好像投資了福利院,他難道也是為了幫你找晴晴嗎?”爵霖川投資了那裡,魏長生一定知曉,她可以循序漸進問一問,草草去世後的事。
魏長生想到上次他生日,孫皓等人鬨出的笑話,他搖頭,“霖川知之甚少,這事我們沒對外宣揚,他隻知道晴晴在虹灣小鎮落水,他捐資福利院是為了……”
魏長生打住話茬,暖冬追問,“為了他的前妻嗎?暖陽告訴我霖川叔叔結過婚,隻不過不幸的是,他的前妻好像去世了。”
對不起了暖陽,隻能把責任推在你身上,若是她說孫皓,回頭對不上號就慘了。
魏長生蹙眉,他板起臉,頭一次嚴肅地盯著暖冬,暖冬被他盯得心虛,不知道他要和她說什麼。
她不禁哆嗦了下,“哥,你做什麼這樣看著我?”
魏長生被她的條件反射逗笑,他緩了緩,柔聲和她說,“丫頭,彆好奇霖川,彆對他的事感興趣,他不適合你,他這輩子或許會一直單身,哥哥為你好,你聽哥哥的。”
他這輩子或許會一直單身?
暖冬不明白,爵霖川竟然為了草草內疚一輩子?她不信,要不然秦芳菲算什麼?
哥,來不及了,晴晴對他感興趣,即使明知道她與他不適合,卻依舊飛蛾撲火,我不敢告訴你真相,就是怕你會罵我,會傷心欲絕。
她點頭,“知道了。”
古鎮老宅,她目睹秦芳菲把醉酒的爵霖川送回房間,魏長生目睹了她目睹的全過程,他沉默寡言卻聰明絕頂,他一直照顧她的情緒所以從未對她說過什麼。如今他們是兄妹,作為兄長,他可以正大光明勸告她。
暖陽接拍的這部電影今天下午有電影發布會,為了趕上國慶黃金檔,開始提前宣傳造勢。魏長生親臨影視城的消息不脛而走,電影製片方已經通過魏長生的助理聯係上他,誠邀他出席撐場。
暖冬好奇,她隻在電視上看到過所謂的電影發布會,明星排排站,主持人問話,答記者問這些套路流程。
魏長生掛斷電話,見她兩眼亮晶晶地盯著自己,他就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他起身朝她伸手,“走吧,帶你去發布會看看。”
“嘻嘻,哥,我這樣跟你去真的好嗎?”暖冬拿起拎包,把手遞給他,“會不會被記者捕風捉影說我是你的緋聞女友啊?”
魏長生握住她的手,牽她離開包廂,“今天剛好可以趁機公開你是我的妹妹,丫頭,你難道以為當了我的妹妹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做?”
暖冬不明白,直到魏長生結賬,他們回到車上,她才開口問他,“哥,難不成我還要儘義務嗎?”
她還沒聽說當人的乾妹妹有什麼要做的,不就是平時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去陪乾爸乾媽聊聊天逛逛街就行麼。
有人開車,魏長生陪她坐在後座,“傻,外人傳說我是傳媒帝王,如此看來,你就是帝王的妹妹,傳媒公主,公主要做什麼?反正我不需要你去和親,我隻要沒人敢欺負你,免得我夜裡做噩夢。”
我隻要沒人敢欺負你,免得我夜裡做噩夢。
爵霖川看在父親的麵子上替她疏通全州大學高層領導關係網,魏長生僅僅隻是把她當作妹妹,就給予她如此之高的地位,隻為了她二十五歲高齡大學生入學時不被人欺負。
暖冬瞬間就感動了,她往他肩頭上一趴,“哥,你對我真好。”哥,我就是晴晴啊,晴晴啊。
魏長生沒動,隻緊緊握住她的手,“在我心裡,你和晴晴同等重要,即使將來能夠找到晴晴,你的位置依然不會動搖。”
暖冬更想哭了,把腦袋埋在他懷裡。
一路無話。
電影發布會下午三點開始,魏長生有備而來,給暖冬準備了禮服,回到酒店,他找人過來為暖冬化妝打扮,他自己坐到沙發上與下屬處理工作。
暖陽下午沒戲,待在房間裡背台詞,得知她回來,興衝衝地跑來找她玩,一看到房間裡還有魏長生,立馬溜之大吉,“姐,我還得繼續背台詞,你忙你的。”
暖冬哭笑不得,她忙什麼啊?她就是坐著讓人幫她化妝而已!
化妝師連忙表示彆笑,暖冬立馬憋住,她眼角餘光掃向專心致誌工作的魏長生,“哥,暖陽為什麼這麼怕你?總感覺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躲著你,她是不是得罪你了?”
魏長生放下手中文件,英挺的眉微蹙,他偏頭看過來,“沒有,我沒有得罪她,她也沒有得罪我,或許她隻是單純地不想與上司共處一室,怕被人說潛規則吧。”
化妝師笑了,還大膽地開起了玩笑,“這年頭不想潛規則上司的下屬不是好下屬。”
暖冬佩服化妝師的膽量,魏長生倒是沒說什麼,複又投入到手頭的文件中。
二十分鐘後,她起身照著鏡子,一襲粉色的蕾絲禮服裙,魚尾設計,下擺拖延到地上,腰身纖細,完全勾勒了她窈窕的身材。化妝師手法老道,清新的裸妝,看起來又像沒有上妝,明眸善睞,睫毛纖長,風采不比電影明星差。
“很漂亮。”魏長生站在她身後,靜靜欣賞鏡子裡的她,由衷地誇獎。
暖冬偏偏轉身,魚尾轉動,就像一條美人魚,她咯咯一笑,把手遞給他,“來吧,哥哥,暖冬陪你出征。”
化妝師把她轉身的動作拍了下來,並把照片傳給了她,魏長生看到,讓暖冬把照片傳給他,他設成了屏保。
電影發布會就在酒店二樓大禮堂裡舉行,魏長生牽著暖冬出場的那瞬間,彼此起伏的拍照聲嚓嚓嚓響起,記者紛紛私下咬耳朵,站在魏長生身邊的女人是誰,眾人都說不知曉,也不像是電影明星。
主辦方立馬迎了上來,把魏長生和暖冬安排到最前排落座,暖冬的桌前銘牌上寫著‘投資人’三個字,她對魏長生小聲嘀咕,“哥,我狐假虎威了。”
魏長生莞爾,伸手把他麵前‘傳媒總裁’的銘牌擱到她麵前,拿走了她的‘投資人’銘牌,暖冬看得目瞪口呆,微微噘嘴向他撒嬌。
哎喲喂,哥,不待你這樣忽悠人的。
這個小插曲被很多人看在眼裡,參與電影拍攝的一眾男女演員紛紛低聲交流暖冬是何方神聖,眾人皆知曉暖冬是暖陽的姐姐,暖陽被眾人追問,硬著頭皮解釋,“我姐姐被魏總認了乾親,算起來我姐姐是魏總的妹妹。”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乖乖,暖陽,你原來是皇親國戚啊。”
暖陽隻能傻笑,除了笑,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電影發布會順利進行,導演、演員、製片人輪流發言,最後輪到魏長生發言時發生了戲劇性的一幕,攝像頭掃到傳媒總裁的銘牌時,對著的人卻是暖冬,主持人已經把話筒遞給了暖冬,暖冬看向魏長生,暗示,哥,你接啊。
魏長生勾唇一笑,“你說也一樣。”
暖冬無語,吐了吐舌,小動作被大銀幕全部記錄下來,台下等候的粉絲和記者紛紛一笑。暖冬伸手接過話筒,落落大方起身,“我讀過電影劇本,也有幸觀摩過電影拍攝現場,
深深體會到演員台上一分鐘的光鮮是台下十年功的辛苦,我非常期待這部電影的上映,當然,我也希望投資與收入成正比。”
一席話說得恰到好處,也不虛偽,也沒妄自菲薄說預期票房多少億,隻說投資與收入成正比,不給演員和導演施加任何壓力,也讓媒體無從開口繼續追問,簡直拍案叫絕。
主持人帶頭鼓掌,把話筒接回去,轉移話題,說起其他。
暖冬坐下,第一時間看向魏長生,懊惱地表示,“哥,你算計我。”原來他是故意換銘牌,就等著讓她出名。
“丫頭,你讓我刮目相看,不如不學醫,改報傳媒吧。”魏長生笑著誇她,起初鏡頭掃到她,她有點慌亂,動作有些小俏皮,孰料站起來回話時,氣場一瞬間變化,淡定如初,有條不紊,大將風采,他未來接班人有沒有?
暖冬捂嘴笑,美眸彎彎,“哥,你就笑話我吧,我還不是看你在身邊,想象你會怎樣回答,模仿你說話的方式呀。”
發布會現場交給明星與粉絲互動,魏長生待會就要走,他牽著暖冬離開會場,“我馬上就得回程,你是與我一起回去還是留下陪暖陽拍戲?”
暖冬知道魏長生繁忙,她搖頭,“我留下陪暖陽,九月份開學我可沒有時間玩了,正好趁現在多耍一耍,待我回去再去找你,替我向爸媽問好。”
魏長生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然後從助理那裡接過錢包,他掏出一張黑卡,“收著,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彆給哥哥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