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陷入了思考。
他家是寒門,自小刻苦讀書,夜觀星象,日耕土地,學了一身的本事。
雖然在冀州很有名望,也得了個【茂才】的身份。
也曾入朝為官,但很快就被罷免了。如今在钜鹿郡蹉跎歲月,如籠中之鳥,施展不了抱負。
就像今日,要不是沮授、張霸來找他,他睡個覺打個盹,一天時間就過去了。
而人生又有多少天呢?
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了。以本事是出不了頭的,隻有血統才能出頭,隻有血統、門第。
如果沒有機遇的話,那他這輩子就已經看到頭了。
鬱鬱不得誌,最後被收殮入棺材內,埋在土中化作白骨。
既然如此。
不如賭一把怎麼樣?
田豐抬起頭來直視張霸的眼睛,這是一雙充滿了火熱的眼睛,似乎要把他融化了。
這讓田豐非常的感動,這代表對方重視自己。
那麼問題來了。眼前這個人有沒有魚躍龍門的可能性呢?
太平道。
天下動亂。
秦末、王莽亂世。
軍功。
寒門。
田豐在心中盤算著,一點點的盤算著。然後形成了一幅宏偉的畫卷。
張霸者。
河東一布衣。
才力過人,驍勇。
不到二十歲就率領部曲兵,進攻匈奴名王,在並州有威名。遊俠河東,結交豪駿,有大誌向。
太平道馬上就要爆發了,如果張霸抓住這個機會,征討太平道建立功勳,那就真有可能封侯拜將,從這該死的世家把控天下大權之中,撕開一道口子,殺出一個黎明來。
成為朝廷重臣。
那麼如果幫助這個人,以小博大。是不是乘著這陣風扶搖直上,舒展羽翼,施展抱負呢?
想到這裡,田豐又轉頭看了一眼沮授。
他們是朋友,又是同鄉。可太知道彼此了。沮授有大才,無論是領兵還是治國,都有非凡的本事。
隻是家族並不興旺,所以也沒有太大的出頭機會。
他知道。
沮授已經看上了張霸,去洛陽避禍隻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洛陽距離河東很近。
他在洛陽等張霸。
或者是在時機成熟,就去河東找張霸。
所以剛才這二人一唱一和,想要把他拉下水。
田豐心中暗道“張霸強梁,有大誌向,目前看來也是待人親和。對朝政對這天下都非常清楚明白。雖然出身寒門,但實際上是河東俊傑,天下罕見。”
“如今看來張霸也是個能聽勸的。有我與沮授相助,真有可能翱翔天際。”
想到這裡,他已經怦然心動,不再多說。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迎著張霸期待的目光,重重點頭道“好。等我收拾家業,便與沮公與一起遷徙去洛陽居住。”
“等待張公翱翔天空,舒展羽翼。”
“哈哈哈哈。”張霸大笑,笑聲充滿了痛快。終於,終於田豐還是被我說動了。
有他與沮授相助,我的短板終於被補上了一點點。
我他媽終於有文官謀士了。
打手當然是越多越好,既增加己方的板凳厚度,也是削減對手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