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派人告訴張霸,今天是嶽父蔡邕到達洛陽的日子。
張霸辭彆了何太後,兩眼頂著黑眼圈出了宮門。
宮門前,張霸身披重甲,乘坐上輦車,抬頭看向天空的太陽,隻覺得刺目,還有點頭暈目眩。
不僅是黑眼圈,他人也消瘦。
此時此刻,他才體會到典韋的工作不好做。
而且何太後太能折騰了。
保護何太後,比沙場十進十出都累。
老丈人來了也好,趁機出宮透透氣。片刻後,張霸下令打道回府。
蔡琰一早就抱著兒子,率領部曲、親兵等在門口迎接了,看到張霸的輦車後,頓時小臉一喜。
但看到張霸滿臉黑眼圈,人也消瘦的很,不由驚訝又心疼,忙把兒子交給了奶娘,上前攙扶問道“郎君,你入宮宿衛,為什麼這麼消瘦?”
眾目睽睽之下,張霸不好說什麼,對蔡琰搖頭,然後擁著蔡琰進入臥房。
房中隻有他們二人,他才說道“太後驚懼,經常做噩夢,半夜呼喚我。”
“我隻得執戟守衛寢宮,以至於頭昏腦漲,頭重腳輕。”
說著,他又苦笑道;“臨走前,太後交代,讓我晚上回宮。趁著現在嶽父還沒來,我睡一會兒。”
“等下你叫醒我。”
說罷,張霸就打起了哈欠,也不收拾,直接往床榻去了。蔡琰心疼壞了,連忙讓侍女鋪床疊被,伺候張霸睡下。
張霸瞬間入睡,鼾聲如雷。
她坐在床前看著張霸的臉,隻覺得心疼,歎道“太後已經貴不可言,還有什麼可以驚懼的?做噩夢的?”
“哎。真折騰我家君侯。”
張霸隻睡了一個時辰就起了,穿戴整齊之後,乘坐上輦車,在典韋等人的簇擁下,出洛陽城十裡,迎接蔡邕。
坐在涼亭內的張霸,繼續打瞌睡,派人盯著。直到蔡邕風塵仆仆的趕來。
蔡邕帶了許多人,既有護衛左右的部曲兵,還有族中優秀的子侄輩。
他紅光滿麵。
老皇帝死了,新皇帝登基。他被大將軍何進征召,枯木逢春,枯木逢春了。
翁婿二人站在涼亭內說了一會兒話後,蔡邕一把抓住張霸的手,紅光滿麵道“賢婿。我與大將軍不是舊交,他之所以征召我來,是因為你啊。”
“托你的福。我終於又能入朝做官了。”
張霸笑著拍了拍蔡邕的手背,說道“嶽父大人言重了。”
蔡邕紅光滿麵,喜上眉梢,以為否極泰來,撥雲見日了。
但隻有張霸才知道。
何進要與清流合流,與宦官打擂台了。
無論怎麼說,兵敗身死,都不算是個明智的人。
何進能力是有的,但蠢也是真的蠢。
張霸接了嶽父之後,就與嶽父一起入城,前往大將軍府拜見何進。
大將軍府門前。張霸看到一人走了出來。這人衣冠雄偉,但長的比較普通,而且麵無表情,看著十分質樸。
但張霸下了車,上前拱手行禮道“荀先生。”
不是彆人。正是海內名士,潁川人荀攸。
荀攸與戲誌才認識,張霸自稱是戲誌才的朋友,與荀攸交往。
又加上二人都是大將軍何進帳下,目前關係還可以。
荀攸正想回禮,看到蔡邕之後,臉上露出動容之色,走上前去,躬身行禮道“老先生。”
都是海內名士,但是蔡邕是老前輩。
地位高著呢。
“荀小友。”蔡邕笑嗬嗬的還禮。
隨即,荀攸與蔡邕說話。蔡邕很放得開,名士嘛,臭味相投。
小插曲之後,張霸與蔡邕一起進入大將軍府。何進很給蔡邕麵子,隆重接待,並立刻安排蔡邕官職。
他與蔡邕、張霸說了許久的話,才放了二人離開。
隨即,張霸安排嶽父的住處。最後,拖著疲憊的身體,有點不太情願的回到宮中,繼續執戟守衛皇太後。
當張霸回到永樂宮的時候,發現小何氏也在。太監告訴他,太後忽然心慌,召見小何氏入宮,晚上一起睡。
張霸也很無語。
你現在如日中天,怎麼就這麼容易心慌、驚懼、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