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還是那座宅子。
那間房間。
周毖、伍瓊、荀攸、伍孚四人坐在東南西北方位。
“消息傳來。車騎將軍已經進入河南地界。我們是不是應該行動了?”
伍孚激動的臉色通紅,低聲說道。
他在努力的壓製自己的激動,但仍然壓製不住,漸漸的有些氣喘起來。
“我覺得應該等車騎將軍兵臨城下的時候再行動。”伍瓊比較冷靜,沉聲說道。
“如果等車騎將軍兵臨城下了,那就遲了。沮授、田豐、張昭他們就有防備了。”
“現在車騎將軍還沒有來,洛陽還沒有徹底戒嚴,我們容易行動。一旦洛陽戒嚴。”
伍孚搖著頭,臉上露出堅決之色。
隨即,兩個人展開了激烈的辯論,相持不下。
一方要等袁術兵臨城下再動手。
一方現在動手。
周毖皺起了眉頭,抬頭問神色平靜的荀攸道“公達,你怎麼看?”
伍瓊、伍孚停止了爭吵,也轉頭看向了荀攸。
荀攸有謀啊。
荀攸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一旦袁術兵臨城下,洛陽就會戒嚴。”
“相反,現在我們行動自如。”
“兩條路都可以行。我們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做這個決斷。”
謀士是想辦法的人。
而做決斷,是主事人的事情。
現在兩條路,荀攸也是左右為難。聽他這麼說,伍瓊、伍孚都把目光看向了周毖。
現在四個人,兩個人僵持不下,一個人難以決斷。
你來。
壓力一下子落到了周毖的身上,格外的沉重,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想了許久之後,周毖一咬牙道“今天晚上動手。”
“好。”
伍孚低聲叫了一聲好。伍瓊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沒有反對。荀攸微微頷首。
“既然做了決斷,我們就同心戮力,生死與共。為了漢室。”荀攸沉聲說道。
“好。”三人齊齊應聲。
連伍瓊都收起了憂慮,變得亢奮起來了。
張霸、關羽不在洛陽,袁術外兵來洛陽。局勢對張霸不利。
這段時間,他們已經籠絡起了很可觀的力量。
隻要爆發,沮授、田豐、張昭、王朗這些人肯定攔不住。
贏定了。
漢室可興,張霸可殺。
因為局勢對士大夫們有利,加上士大夫們也確實不滿張霸的執政地位。
很多人當時都跟著袁紹乾的。張霸迫於人太多,而選擇了隱忍,沒大造殺戮。
隻處理了十常侍的黨羽。這洛陽城中的權貴、士大夫,或是漢黨,或是袁黨,反對張霸的人多如牛毛。
有人沒敢參與,但也沒有告密。
有人另外有計劃,比如王允。
有人參與,但已經告密,比如袁隗。
有人則是鐵心參與了。
沮授、田豐、王朗、張昭這些人都是知道情況,但冷眼旁觀,看著反賊們在行動。
司隸校尉衙門,沮授盤腿坐在書房中,低頭看著案幾。
案幾上放著棋盤,沮授手持黑子,又手持白子,自己下自己的。
他說道“至少有一百家要滅門了。”
“引蛇出洞。”
說著,他把手中的黑子,落下了,再落下了白子,又落下了黑子。
如此反複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