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貴,那個曾教會他許多人生道理,包括那些不為人知的賭博技巧的新貴。
曲之然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了,心中湧動的情感複雜而混亂。
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這一幕,不僅是一個生命的終結,更是對曲之然內心深處的一次強烈衝擊。
起初,他對新貴的印象尚算良好,對方細致入微地替他處理了生活中的種種瑣碎雜事,讓他在繁忙的日子裡能夠稍得喘息。
可世事無常,這份幫助竟成了引路的燈火,悄然照亮了一條通往賭博深淵的不歸之路,讓他悔恨交織。
“事情的原委,你查清楚了嗎?”曲之然的聲音透著幾分冷峻與難以置信。
他不相信一個忠心耿耿的人會無緣無故做出引誘人墮落的行徑,更不願意相信這背後沒有一絲隱情。
即使他鑄下大錯,罪不至死,扣除幾個月俸祿以示懲戒已是極限。
“是自縊……發現時,舌頭伸出甚長,或許,他是心中懷著對二少爺愧疚吧。”
回答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唏噓,仿佛那悲慘的畫麵仍曆曆在目,令人心生寒意。
此刻,一切追問都顯得多餘,事實如鋒利的刀刃,劃破了過往的平靜。
曲之然的目光隨著漸漸遠去的手推車變得模糊,心口仿佛被無形的巨石壓住。
“二哥?”一聲輕喚打破了沉默,是曲逸信。
因擔憂兄長未能及時歸來可能延誤了大哥的治療,他焦急地前來探視。
卻不料,迎麵撞上了曲之然那失魂落魄的模樣。
“二哥?你這是怎麼了?”麵對曲之然的沉默,曲逸信心中愈發不安,再次輕聲詢問。
隻見曲之然勉強擠出一句話,手中緊握的草藥袋被快速塞進了曲逸信的手裡,“我,我沒事,這些是給大哥的藥,你趕緊給他吧。”
言罷,他匆忙轉身離去,一抹淚水在衣袖間悄悄拭過。
曲之然駐足於母親萬淑媛的房門外,腳步遲疑,心中猶豫該不該敲響這扇門,傾訴心中的苦楚?
“少爺,您來看夫人嗎?請進吧。”
恰逢此時,瑩兒打開了房門,她敏銳地捕捉到了曲之然臉上掩藏不住的愁雲。
踏入門檻不久,曲之然雙膝一軟,砰地跪倒在地。
“孩子,這是乾什麼呢?”萬淑媛一驚,生怕家中又發生了什麼變故,連忙安撫並扶起他。
“娘,是我錯了,若不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怎會招致今日的後果。”
曲之然話音未落,幾滴滾燙的淚水跌落在地上。
【二哥真是心地純善,這般自責。】
曲頌雅依偎在母親懷裡,心中暗自感歎。
【二哥,這件事其實全因父親那個外室而起,我知道你心腸好,但沒必要為這樣的事情太過憂鬱。】
曲之然聞言,驚訝地抬眸看向妹妹,眼中閃爍著不解與震驚。
父親……竟然有外室?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