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內心被一陣不可名狀的恐懼撕扯著,那個總帶著純真笑容、在他心中溫暖的小妹,竟差點因為家中長輩的私欲與殘忍而遭遇不測,這個念頭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與悲涼。
麵對曲逸信的質問,方嬤嬤慌忙跪倒在地,額頭重重撞擊著冰冷的地麵,她泣不成聲地辯解“三少爺,這都是老夫人一手策劃,強迫我執行的啊!若非她的威脅與誘惑,我這把老骨頭怎麼敢對四小姐下如此毒手!實在是情非得已,身不由己啊!”
曲逸信內心的掙紮與憤怒交織,他深知即使這些罪行背後有著長輩的影子,但這老仆婦的選擇仍舊讓人齒冷心寒。
難道在麵對這樣違背天良的命令時,她真的沒有一丁點反抗的餘地嗎?
想到這裡,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溫馨而又令人心碎的畫麵。
小妹如同精致的瓷娃娃,皮膚白皙如雪,烏黑的眼眸閃爍著稚嫩的光芒,正向他綻開那甜美的笑容。
然而,這笑容卻在記憶中逐漸模糊,似乎在遠離,讓曲逸信心痛難忍,他猛地搖頭,將這份恐懼與絕望甩出腦海。
對於小妹的突然失蹤,曲逸信難以置信也無法接受,他緊緊揪住方嬤嬤的衣領,怒火中燒“彆再演戲了,小妹的消失與你絕對脫不了關係,對不對?”
方嬤嬤滿臉愕然,似乎真的對小妹失蹤一事毫不知情,“四小姐……不見了?”
她的反應看似真誠,卻又在曲逸信眼中顯得格外狡猾。
“彆在這假裝糊塗!祖母那重男輕女的偏見,早就讓她對小妹起了歹念,隻是之前未能得逞。現在,她一定是迫不及待想除掉小妹了!我們遍尋不著,原來全是你在背後搗鬼!”
曲逸信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此刻,方嬤嬤深感百口莫辯,她仿佛陷入了一個無法自證清白的泥潭。
儘管她淚眼婆娑,舉起顫抖的手指天發誓,言辭懇切而堅決“老奴用這條命起誓,對四小姐從未有過半分加害之心,若有半句虛言,願受天譴!”
但曲逸信的怒火並未因此消減半分,他厲聲道“生死有命,你這樣的詛咒自己都毫無情感,如何讓人信服?”
麵對這般嚴厲的質疑,方嬤嬤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護。
生死之事,本就是最沉重的話題,她的誓言,在這沉重的氛圍中顯得愈發無力。
這時,曲之然緩緩走上前,輕輕搭上曲逸信的肩,沉思片刻後,以一種平和卻堅定的語調開口“或許,小妹的失蹤真的與她無關。她既然已經坦白了許多祖母的過錯,沒必要單單隱瞞此事。”
方嬤嬤聞言,心中的巨石終於落下,連忙附和道“二少爺英明!而且四小姐那般靈動可愛,即便老夫人真有此打算,我這做下人的,也是萬萬下不了手的。”
儘管曲頌雅的事情確實與方嬤嬤無關,但曲逸信對她的觀感卻莫名地愈發惡化。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漠與疏遠。
“二哥,你可要想清楚,她畢竟是祖母身邊的紅人。祖母那些年的斑斑劣跡,咱們心裡都有數,不能就這麼放任她繼續得意洋洋,逍遙自在啊!我們得設計個萬全之策,既讓祖母得到應有的教訓,也讓母親大人今後不再受那份不敬之苦。”
曲之然邊說邊用手輕輕摩挲著下巴,眼神閃爍,顯然已在心中暗暗盤算起來。
此時,在那座錯落有致的假山背後,一名剛剛被曲之然巧妙擊昏的仆人悠悠醒來,周遭的景色在他眼中逐漸清晰,唯獨本應躺在一旁的方嬤嬤的身影卻不見蹤影。
他迷茫地揉了揉太陽穴,心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方嬤嬤是被人移走了嗎?
還是說,她其實並沒有真的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