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係統的判斷很準確,他應該放棄趙師妹,繼續隱忍起來,找機會給趙師妹報仇。
‘但是這樣的人生有意義嗎?’
許天明感覺胸口有一股火在燃燒,深邃如墨的眼瞳裡爆發出駭人的怒意。
他救不了師父,因為他當時不在本末峰。
可眼下趙雯琪就在自己麵前,他怎麼忍心親眼看著她被人殘忍地殺害?
士為知己者死。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許天明現在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了,如果他不去,他這輩子會永遠活在悔恨裡。
沒有一絲猶豫,許天明將薄刀握在手裡,宛如一顆炮彈似地衝向了趙清風!
殺、殺、殺!
他在內心怒吼。
無相神功運轉到超負荷,近乎是百分之兩百功力,全都彙聚就在這一刀上!
他隻能揮一刀。
極致的一刀。
偷襲若成,趙清風就會死;偷襲不成,他死。
簡簡單單。
無需多言。
然而,終究還是錯付了。
許天明調動所有可用的靈氣,經脈都差點為之爆裂的一刀,還是被趙清風用一隻手輕而易舉地接下了。
“小子,你還是來了。”
趙清風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後下一秒,他轉身掐住了許天明的咽喉,將許天明提了起來。
“唔”許天明瘋狂揮刀砍趙清風的手臂,但對方毫發無損。
趙清風的目光中流露出欣賞又帶著些許怨恨,他看著許天明說道“都是你小子,讓我今日如此狼狽。我要好好折磨伱一番,再讓你親眼看著我如何渡劫成仙!”
說罷,趙清風一掌接著一掌拍在許天明的身上,許天明疼得齜牙咧嘴大喊,不斷蹬著雙腿掙紮,嘴裡冒出涓涓的鮮血。
趙清風故意將掌力控製在不把許天明打死,卻讓他五臟六腑都逐漸潰爛的程度上。
看著許天明痛苦的大喊,趙清風露出暢快的笑意。
“任何阻攔我的人,下場都很慘!”
再有數十掌下去,許天明的呼聲越來越多,最後半眯著眼,用沙啞的嗓音掙紮地說出幾個字。
“不、不不許碰、碰她。”
這之後,許天明的氣息沉降了下去,生機已然逝去。
“哼,真弱,這麼一會就死了。就這水平還敢偷襲我?真是自不量力。”趙清風暢快地笑了一聲,將許天明隨手一扔,準備繼續完成他的成仙典儀。
就在這時。
一隻手抓在趙清風的胳膊上,力道大的驚人。
趙清風疑惑地扭頭看去。
隻見原本應該已經死去許天明忽然醒了過來。
正一隻手抓在趙清風的手臂之上。
隻是,此時的‘許天明’似乎有些不同
他的瞳孔中充斥著純粹的猩紅之色!
在這連天的雨幕裡反著瘮人的紅光!
那是一雙帶著無儘殺意的眼睛,趙清風光是看看,就覺得心悸不已。
這時候‘許天明’的嘴角咧出一個玩味似的微笑,抓著趙清風的那隻手驟然發力。
哢嚓——
“啊!”趙清風慘叫一聲,肱二頭肌連帶著骨骼全部被捏成了粉碎!
‘怎麼可能!?’
趙清風當即甩開‘許天明’,癱坐在泥濘的地麵上。
‘我可是渡劫期強者,他怎麼可能傷害到我的肉身!’
不可能!
趙清風另一隻手抱著從內部裂開的斷臂,盯著‘許天明’看了片刻,隨後不可置信地仔細看了一眼那把掉在地上紫色長刀。
他想起一個人。
一個讓他光是想想就害怕的人。
趙清風顫抖地舉起一個手指,指著‘許天明’驚慌失措地喊道。
“是你!?”
說完這兩字,他就不能再說出一個字了。
因為‘許天明’以一種不可名狀的速度抓住了他的脖頸,拉著他走到趙崇雲的身旁。
‘許天明’撿起了純鈞劍。
“嗚嗚嗚嗚!!!!”趙清風全身抖如篩糠,看著‘許天明’的眼神中帶著乞求哀求之色。
但是‘許天明’不為所動,他麵無表情地在一息之內,用純鈞捅了趙清風數十刀,最後一刀割下趙清風的頭顱,隨手扔在了枯井旁邊。
輕描淡寫地做完這一切之後。
‘許天明’從趙雯琪的裙下摸出一個信號彈,他點燃了信號彈,仰頭看著那朵青花綻開。
隨後他把純鈞劍塞進趙崇雲的手中,自己走到廟牆下,對著自己胸口就是猛然一掌。
碰——
許天明的身軀撞碎了廟牆,倒在瓦礫中不省人事了。
三十九如巷中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
一身劍痕的餘蓮抬頭看到那朵綻放的青花,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
不過想來還有心情放煙花,說明問題不大。
被大黑傘抵住胸膛的陸九歌氣喘籲籲地倒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問餘蓮“你就不怕魔教報複?”
餘蓮沉默不語。
陸九歌搖了搖頭,苦笑道“魔教不可能輕易放過你的,古往今來,所有的叛徒都是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場。你一定會後悔的。”
“或許會吧但那又如何呢?”
大黑傘捅穿了陸九歌的胸膛,迅速將他的生機吞噬,傘麵上黑蓮明豔了幾分。
雨停了。
溫暖的陽光照進了巷子裡。
餘蓮沐浴在淡金色的日光裡,胸口的書院標誌熠熠生輝,她收起黑傘,緩緩向著青山走去。
“我身在黑暗,但心向光明。”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