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劉泠的安排_我的錦衣衛大人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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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劉泠的安排(1 / 2)

我的錦衣衛大人!

飛雪漫天,風冷夜沉。遙遠的城樓後碧瓦飛甍。整個鄴京都在沉睡,睡得安穩,那頭大獸,始終沒有醒過來。天上地下,無數鐵血背後必是悲歌,人間天上,最寂寞的,拖在靈魂背後逶迤而行的,也隻會是悲歌。

落雪成霜,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將士軍隊的廝殺都已凝固般,望著青年懷中死去的麗人,俱是沉默。

沈昱遲緩地抱著懷中體溫一點點冷下去的徐時錦,他俯下身,彎起肩,將她更緊地貼在懷中。雪霜凝結在他眼睫上,冰涼寒冷。他隻抱著她,僵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時錦說,她是自私的。她不要他為她而死。

他辛苦救她,她卻寧可死在他麵前,將一切結束。

她是自私的,所以他這樣的人,就活該受她的折磨。

從小到大,從小到大……小時候,她就這樣;長大了,她還這樣。

可就算是自私,他也喜歡。她好或壞,都在他眼中。他痛苦或歡喜,都是他自願的。但是她不在的話,那要怎麼辦?

像是落在一場噩夢中,天路茫茫,歸途不見。支離破碎,殘酷定格。他從一場夢中,躲入另一場夢中,恐懼如影隨形,怎麼也躲不開。時間定格在她死去的那一刻,他隻怔怔看著,忘記了所有語言。時間靜止,隻有他還在徒勞地躲避,拖曳著步伐,沉重地想找到出路,孤魂野鬼一樣。他往回看,什麼都消失了。

沈昱伸出凍僵的手,擦去徐時錦麵上的血和水。她睡得安靜祥和,姣好如初。

他望著她,深深望著她,將她望了一眼又一眼。

全心全意,念念不忘。他確信自己愛著徐時錦,無比地確信。在這個人間,他最喜歡的,就是她,比全世界都喜歡她。她微笑或痛哭,她看他或者不看她,她活著,或者死亡。隨便怎樣,他都喜歡她。

他隻看著她,便萬般柔情湧上心頭。

她走了,也帶走他的靈魂。

沈昱哇地低頭,吐出更多的血來。他實際上卻麵無表情,周遭的一切,全都與他無關。

劉望一直靜靜地看著,從徐時錦出現,到徐時錦死去。那個姑娘,在瓦解他的心。她死了,他的心也空蕩蕩一片。當他再一次走進皇宮,走在熟悉的殿宇角落,再也沒有一個姑娘,用欣賞的眼神看他,像雕琢自己最喜歡的工藝品一樣。

劉望抬起手中的箭,舉起來,對著沈昱。

“聖旨到——”就在此時,一行騎士從城門的方向奔來,拉長的通報聲,將整個空間的沉寂打破。

太子微僵,手中弓箭不得不放下。下馬回頭,帶領眾臣眾將士,一同迎接陛下的聖旨。他心頭亂糟糟的,看到青鴉鴉一片錦衣衛的服裝時,已有了不好的預感。當他與為首者的目光對上時,心沉了下去。

沈宴。

“陛下有令,即刻宣錦衣衛指揮使沈昱入宮,徐家第七女同行。皇七子的案子有了新進展,需要進一步核實。”沈宴帶來了陛下的親信。

他目光望到沈昱懷中那個涼透的屍體時,心僵了一下,有什麼在腦海中一閃而去。他沉聲吩咐,“就算徐姑娘……也得進宮。”

“謹遵聖意。”太子帶領眾人,接了聖旨。站直後,望向沈宴,他的目光多了許多探究。

沈大人四平八穩地任他打量,神情平靜,目不斜視。

一刻鐘後,鄴京城門大開,一縱騎士緊隨太子入京。帶回逃犯,也結束了這場追殺。一切結果,得到聖上麵前,才另有決斷。過城門時,沈宴忽有所感,他抬起頭,看到高高城牆頭,貌美姑娘手扶著牆,俯眼看著這一切。

她的眼睛與他對上。

是他的妻子,安和公主,劉泠。

“沈大人?”見沈大人的馬落後一步,羅凡不覺跟上,隨著沈宴的目光往上看。但他的後腦勺被一掃,吃痛低頭,不覺怨念無語地看向沈大人。

沈宴訓斥,“不要走神。”

“……”明明走神的是大人你啊!

羅凡敢怒不敢言,在沈宴的監視下,硬生生沒有回頭。但走出很遠後,他不經意地回頭,見城門牆頭,隱約有亮色身影站立,靜靜看著所有。但距離太遠,探尋時,早已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站在鄴京城樓牆頭的,確實是劉泠和楊曄等侍衛。

眾侍衛陪公主一起在寒風中站了許久。寒夜的風像刀子一樣刮著她的身體,劉泠站在牆頭,望著漫天飛雪,不知在想什麼。她的背影看上去孤零零的,一個人將眾人遠遠甩在後麵。她沒有看誰,也沒有說話,和她之前許多年的無數個時刻一樣,那麼沉默。

自和沈宴相識,劉泠學會了很多東西。可本質裡,可孤身一人時,她還是那個冷情的人。

初時,楊曄問她,“徐姑娘那裡,我們不去看看嗎?”

劉泠搖頭,“我從不去看彆人是怎麼赴死的。”

她站在樓上,隻是等著一個希望。

她沒有等到徐時錦平安的消息,她隻看到沈宴出城又進城,將離去的所有人馬帶了回來。來回的時間這麼快,幾乎沒有停頓……劉泠望一眼灰白的天空,說,“她已經死了,我們回去吧。”

她轉頭時,還是沒太大表情,臉色卻比來時,似乎更蒼白了。

風夾著雪吹來,飛入她的眼睛。眼睛一時酸澀,眼眶倏地發紅,是很快的速度。但終究壓抑下去,任眼中霧氣,在風中一點點涼了下去。

那時,徐時錦說,“阿泠,再見了。”

劉泠看著她,神情冷淡,“沒有再見。我從不說告彆的話。”

好像不告彆,就不用離彆一樣。

好像不告彆,她們還和以前一樣,什麼也沒有變化。

劉泠在高樓寒風中立了一會兒,冷靜而決然地轉身,下了城樓。她走上鄴京街頭,風雪怒吼,步履艱難緩慢。時間在此分割,沿著相反的方向,拉出越來越遠的路徑。

從不回頭。

這場初雪,下了整整三天。整個鄴京,都被籠罩在一個寒氣滲人的世界中。雪飄飄灑灑,落在山頂,落在旗杆上,落在皇城綠瓦上,落在小戶翠壁上。它穿越漫長的光陰和空間,落在所有人身上,包括生與死。

鄴京在發生一場大變,百姓們安居樂業,上層人士卻都能感覺到。沈宴變得很忙,幾乎住在宮中。劉泠對此不聞不問,她自己也在等消息。

此時皇宮一間大殿中,蟠龍燭台火光洞爍,長毯無限延伸,珠簾搖晃,大開窗前,站著一個中年人。他身穿明黃色龍袍,頭戴黑色皇帝冠冕,玉旒垂下,其下珠串輕晃中,將他的神情完全掩蓋。身後沒有排排官員簇擁,他也沒有說什麼做什麼,但隻是往這裡一站,那種鋪天蓋地的氣勢,令人心悸,不敢直麵其鋒。

此時,皇帝手指輕叩窗欞,望著天地間的雪白。簾子後,飛魚正服的沈宴挺立如鬆,言簡意賅,將所有事情講了一遍。

長時間的沉默,皇帝才沉聲,“為了這個位子,朕步步忍讓,他卻是太過分了。算計天下人,都無所謂,為帝者,本就不拘泥於此。但朕什麼都給了他,他卻仍不滿足,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放過……朕心寒啊。”

皇帝說這些,沈宴當然沉默以對。

倒是另一旁的陳世忠為太子勉強說了一句話,“宗人府送來的證據,皆是直指死去的徐姑娘,與殿下並無關聯。也許七皇子一事,太子並沒有參與。”

“沒有參與,卻不代表不知情,”皇帝淡聲,“他擅長借勢,若非必要,並不是所有事,都需要他親自動手。”

陳世忠不再言語了。

皇帝有些疲憊,喃聲,“朕實在想不通,這麼多年,朕從未偏疼旁的皇子,就為給他添望。朕從小教導他,一心扶持他,沒有一刻給他帶去隱患和危機。前朝拜滅一時,起因便是眾皇奪嫡。有感於此,朕繼位以來,一切障礙都為他掃除。沒有人跟他爭皇位,沒有人威脅他……但就是這樣,他仍不滿足!一個隻有一歲的小孩子,他也下得去手!朕看他膽子越來越大,底線越來越沒有了!”

他歎道,“可惜,朕的皇子中,偏隻被朕留下了他一個。”

重點培養這麼多年,卻沒想到……

沈宴開口,“也許正是沒有危機,從未有對手,才讓殿下為所欲為。若非陛下一直默許,殿下也不敢把手伸向一個尚未長成的孩子——在他眼中,也許這隻是一個可隨意抹殺的玩具,沒人會把他怎樣。”

“沈宴,大膽!你怎麼敢對陛下說這樣的話?!你是在指責陛下嗎?!”陳世忠怒道,斥聲責罵自己的下屬,並代下屬向陛下請罪。

陛下並不生氣,隻似笑非笑看沈宴一眼,“無妨,朕很能理解沈大人此刻的心情。他的兄長劫獄一案,讓沈家損失慘重。死去的徐姑娘,又和阿泠感情甚篤。想來沈大人最近,裡外不是人,很是憋屈。”

沈宴寒著臉沒說話。

看向來堅毅果敢的沈宴,露出這種沉悶的模樣,陛下覺得有趣,連日的陰霾似一掃而空,讓他心情舒暢了些。

“陛下,要拿太子問罪嗎?”陳世忠見陛下緩過,便小心詢問。

皇帝的心情重新糟糕,漠聲,“問什麼罪?你們有證據?憑沈宴幾句話的故事,就要朕下旨拿太子?沈宴的故事確實編的很精彩,但朕憑什麼相信?”他聲調越高,甩過袖子,一封奏折,就甩到了兩人臉上,怒道,“看看你們錦衣衛!最近彈劾的折子,都快堆積成山了!錦衣衛指揮使,錦衣衛的最高長官劫獄!滿朝文武,全都看著你們!”

“臣知罪!”陳世忠跪下。

“沈宴,你說!”皇帝一拍窗欞,聲調仍因氣怒而高昂,“怎麼辦?!”

沈宴抬頭,“殺。”

“……”皇帝被他話噎回去,苗頭對上錦衣衛指揮使陳世忠,“誰去殺?陳大人,你嗎?!”

“……”陳世忠額頭的汗掉下來了,乾巴巴求道,“臣惶恐。”

皇帝沒好氣道,“沈宴你官降一級,重新去做你的北鎮撫使吧。給朕好好去閉門思過!”

“是,”沈宴道,沉默片刻,又問,“沈昱怎麼辦?”

皇帝詫異看他,“不是卸了他的官位,永世不得錄用嗎?你還要怎麼辦?難道你要把你的堂兄趕儘殺絕?”

自進殿後,一直沒表情的沈宴,此時,輕輕笑了一下,“多謝陛下。”

“嗯,”皇帝望向窗外半天,加一句,“沈家的‘忠孝禮義’牌匾收回,沈家所有當值的官員,三月內,不得上朝;一年內,月罰等額俸祿;三年內,無有俸祿。”

“是。”沈宴答。

皇帝沉吟良久,召陳世忠,“你來擬旨吧。此次之事,如此處理雲雲……”

三天後,陛下關於此案的聖旨放下

徐時錦謀害七皇子,人證物證俱無,本應繼續查,但徐姑娘已死,此案封起,再不得提;

陛下欽此沈家的牌匾收回,沈昱官職撤銷,即刻離京,沈家官員整體罰俸,兼閉門思過;

因徐姑娘嫌疑犯的身份,徐家同樣有罪,太子妃的名額被撤,徐時錦不得入徐家陵墓,死後不得祭告;

淑妃的屍體送回陸家,請陸家安葬。

未能第一時間阻止沈昱劫獄,宗人府同罪,判……

兵部,判……

五軍都督府,判……

錦衣衛所,判……

……旨意很長,幾乎涉及此案的所有人,都多多少少,領了罪,跪下,向皇帝謝恩。

徐家那口氣,長長地放了下去。回到家族,眾人麵麵相覷,俱是苦笑。族長發話,把陛下那道聖旨抄錄下來,大家開個會,一起來研究研究,看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沒了?”陸家的人接到聖旨前,本以為徐家要吃大虧,結果根本沒什麼大事,眾人傻眼。而且,徐時錦是謀殺皇子啊!沈昱是劫獄啊!徐時錦是逃犯啊!可看看這道聖旨,沈家雖然一長串的懲罰,可仔細看下去,那稱得上罰嗎?沈昱犯了那麼大的罪,就僅僅是撤銷官職而已?

“定是沈宴在其中做了手腳!”想到那晚錦衣衛與眾不同的態度,陸家人惡狠狠道。

他們再也坐不住,匆匆去拜訪太子殿下——殿下,這跟咱們一開始籌謀的不一樣啊。

同所有人一樣,當聖旨下發,落到他麵前,劉望的臉色,也一點點黑下去。一下午的時間,他獨自坐在屋中黑暗處,不許任何人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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