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忌憚地看了虯韌一眼,嘴中嘰裡咕嚕說了一通。
蕭戰問“他說什麼?”
“他說他要和你單挑。”
“切!”蕭戰對此不屑一顧,大義凜然地說道“他這是緩兵之計,莫要理他,一起上。”
“……”
虯韌無言以對,隻能在心中為圖巴魯默哀。
虯韌和圖巴魯是同一類型的戰士,走的是“一力破萬法”的路線,但也正是如此,在力量差了不止一個層次的圖巴魯麵對虯韌,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幾個回合過後,虯韌臉不紅氣不喘,而圖巴魯的戰斧早已不知所蹤,胸前的板甲與廢鐵無異,雙手也無力地耷拉在腰間,除了眼神中戰意依然沸騰,跟之前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蕭戰見他好像說了什麼,便又問道“他又說了什麼?”
虯韌無奈道“他說你是懦夫。”
“嗬!”蕭戰鏘琅一聲拔出柳葉刀,不忿道“他還給臉不要臉了是吧?告訴他,我跟他單挑。”
也不用虯韌翻譯,蕭戰先用食指指向他,待圖巴魯看向他後,一根倒豎的大拇指出現在他的眼中,挑釁之意昭然若揭。
“吼……”
圖巴魯就像一隻受傷的困獸,生命已經不是他仍然生存的意義,將眼前的敵人撕碎才是活著的唯一目的。
對於荒原勇士而言,尊嚴勝過生命。
圖巴魯麵目猙獰,狀似瘋魔,如果是從前的蕭戰或許會不知所措。但當一個人殺掉第一個人後,便不會畏懼再殺第二個。
當圖巴魯張著血盆大口的時候,他渾身上下的武器也隻剩下了那副吃生肉的好牙口。他沒想過這樣能夠咬死蕭戰哪怕隻是傷到,但勇士就算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蕭戰正色麵對圖巴魯的瀕死一搏,雙手握刀,緩緩地將刀拉到身後。他要用最莊嚴的一擊送他上路。
蕭戰之前不斷的嘲弄,挑釁都是為了戰鬥的勝利,與人無關。
為了勝利他可以不折手段,但當勝負已分時,不管是贏還是輸,都需要為對方保存最後一絲體麵。
如果說圖巴魯是一頭凶猛的野獸,那蕭戰便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
一道寒光劃過。
一柄利刃刺進圖巴魯的心臟。
末根而入。
圖巴魯他那仿佛永不停息的腳步今時今刻終於在蕭戰麵前止住了,再也不能邁出哪怕一步。
圖巴魯忽然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很坦然。他是無愧於心的,因為作為北荒皇庭的戰士,一生戎馬,大小戰鬥經曆過不下百場,也曾命懸一線,但他的傷口沒有一條是來自後背的。
圖巴魯死得很冤枉,蕭戰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就堅定下來。
將刀從心臟中緩緩抽出,抹下他依然明亮的雙眼,道“命給我,尊嚴留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