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應到這頭發生了大事,隔離在西邊的病患流民們都從帳篷裡走出來,站在門口望過來,眼神中或是害怕閃爍,或迷茫或複雜。
東邊的流民也陸續朝弘遠這裡走來。
雖然不知道老婦一行人為什麼跪麵弘遠,但也都齊齊跪在了他們身後,一臉堅定且充滿敬畏的齊望向弘遠。
弘遠喉間艱難湧動,眼神閃爍著動容的欣慰,“好。”
不過一個字,便讓老婦一行紛紛露出欣喜神色。
疫病固然可怕,可眼睜睜看著親人因為疫病孤獨而亡,卻不能陪伴照料的無力和自責,更讓人備受折磨。
“大家不用害怕,疫病雖是洪水猛獸,但我們也不是全無應對之策。”
穩了穩心緒後,弘遠出聲安撫道,“大家有所不知,我南遼郡有個出名的神醫封老,他不僅醫術高明,且宅心仁厚,如今正在江家彆院診治那個病發的孩童”
“他已經送來了預防疫病的方子,我已經命人去采買藥材去了,到時候藥湯熬出來,大家內服外洗,便可以控製病症。”
“相信我,相信封老,一定會竭儘全力讓大家都安然度過這次危機的。”
聞言,流民百姓們麵麵相覷,雖然都不認為疫病能醫治,但都莫名的因為信任弘遠,而生出一絲希望。
流民們執意,弘遠便也沒有在推拒,將自願去照料病患的流民分成了三批。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病患就會大麵積爆發重症,也不知道照料病患的流民什麼時候會染上疫病,如此安排也是為了持續有人能照看病患。
神廟廣場隻不過騷動了片刻,便歸於祥和有序,任憑誰來也看不出,這番寧靜之下,竟然潛伏著疫病這樣的洪水猛獸。
再說黃沙村,葉家已經收到了葉永忠的報信。
老太太手裡拿著信條,跌坐到椅子上。
蘇玉蓮見狀不對,趕緊接過婆母手裡的信條,讀完後臉色巨變,“怎麼會這樣”
難怪她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沒想到郡城竟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蘇玉蓮望向外麵,雙胞胎正和奶團子在門口帶著村裡的孩子們像模像樣的練把式,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孩子按高矮有序排列,頗有幾分童子軍的陣仗。
近半年,許是喂養的好,甜寶的個頭竄上去半個腦袋,說話也不再是半句半句的朝外蹦,言詞成片,句句貼心。
雖說是一群孩子裡最小的,但韌勁和心性卻是最拔尖的,所有的孩子都喜歡她,也心甘情願的依從她。
婆母說,也不知道甜寶的生辰是什麼日子,便將春分那天視作甜寶的生辰之日,隻因春分是萬物複蘇生機勃勃的節氣,她希望甜寶這一世的日子都能如同春分一般蓬勃朝氣,生生不息。
若日子一直如今日一般,多好。
偏生一波未平一波未起,剛盼來生機和希望,卻又被死氣籠上。
忠郎說,疫病當前,封老窮儘一生所學也隻能控製延緩病症,可一旦大規模爆發,就算他想控製也沒有那麼多的藥材熬製湯藥。
或許此次,隻有甜寶才能幫南遼郡度過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