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陛下說了,兩位貴人還是受罰之身,收拾灑掃還需要貴人們自行解決。”
江蘊華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宮人說出來的時候,她便不覺得訝異,“這是自然,陛下給我們兄妹單獨安排住處已經是另眼相待,小女不敢再妄想其他,那就勞煩公公給我們取些水桶抹布過來,我們兄妹這就開始灑掃……”
江承錦是不願的,可看自家妹妹一副篤定在握的神色,也隻能靜默依從。
宮人很快便送來了一應用品。
看見他們送來的東西,江承錦眉頭都要擰到一處去了。
這些也配稱作日用物什?
被褥上的補丁將被麵都遮蓋住了,光看著那僵硬的模樣,都能想象那裡頭的棉芯已經多少年未曾彈曬了。
還有洗漱用物,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旮旯角撿來的,木盆又黴又破,臉帕也同抹布沒什麼兩樣……
江承錦看的作嘔,江蘊華何嘗不是。
即便是要試探她能不能吃苦耐勞,也得循序漸進著來吧?
陛下此舉未免也太過了些。
像是要急於求證什麼似的。
想到這裡,江蘊華心裡咯噔一聲。
陛下將他們單獨安排到這裡,會不會也將其他世家的千金單獨安排出去?
直接開啟這地獄般的磨礪,隻怕也是為了比對考驗她們。
隻看誰能扛住這地獄開端,並一點一點過的如魚得水,才從中篩選考慮後位人選?
思及此處,江蘊華再看送來的這些日用,頓不再覺得是宮人刁難,而是把它們當做了陛下考驗她耐性的題卷。
“二哥,我們開始打掃吧!”
邊說,江蘊秀已經挽起了袖子,招呼還在皺眉搖頭的江承錦。
看著自家妹妹麵色平靜的開始擰帕子,雖疼的秀眉微蹙,卻依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江承錦心緒複雜難言。
這是他們江家全府上下嬌養出來的姑娘啊,平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為了得一人青睞,竟乾著粗使下人乾的活,一個弱女子為了自己和江家都能豁得出去,他又豈能真的讓她受苦。
“我來吧!”
想到這裡,江承錦壓住心中不甘,上前奪過了江蘊華的帕子,“你手受傷了,沾水會化膿生疤,你在旁邊給二哥打下下手就好……”
江蘊華眼底飛快閃過一抹得逞,麵上卻是一副堅定的模樣,“二哥,我可以的……”
她自然不是真心想乾這些活。
剛翻了一下午的地,掌心裡的血泡還在刺痛,她將手浸入水中已經用了最大的力氣,哪裡還有精力將這屋子打掃出來。
她方才找好了角度,擰帕子時剛好可以露出掌心的傷口,也能讓二哥輕而易舉的看到自己疼的蹙眉的神色。
二哥看到,一定不會忍心她吃這樣的苦頭。
事實也是如此。
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