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糖!
聞言,場內人都是一愣,隻有太子和皇後滿臉笑意,而左姝嫻卻是微微低下頭,含羞帶怯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皇上,他皺了皺眉頭,道“皇後怎麼沒先告訴朕?”
雖是責怪的語氣,但嘴角卻是不住地上揚,一看便曉得,皇上心情極好。
皇後微微一笑道“也是今個兒下午才診出來的,本宮便想,橫豎晚上有慶功宴,倒不如在這兒說了,免得一一通知。”
皇上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旁的慧貴妃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卻往懷王和左姝靜這邊掃了一下。
左姝靜心裡咯噔一下,卻聽得皇上誇了幾句太子和左姝嫻,果然又看向懷王和左姝靜,含笑道“寧王的孩子都已經一歲了,太子妃如今也已懷上,如今,可就差懷王和懷王妃了。”
左姝靜“……”
懷王倒是淡定自若地道“阿靜才嫁入懷王府不到半年,且兒臣大半時間都在外征戰,等過兩年,父皇再來催咱們吧。”
皇上一笑,道“那倒是,太子成親也可有兩年多了。”
皇上雖然到底是高興的,但太子妃懷孕的事情顯然沒讓皇上太過高興,起碼,沒有達到皇後和太子原本的期望。皇上的話題,依然繞著懷王,這讓太子很有些不快,卻不敢表露出來。
宮內慶功宴上,看起來勉強是和樂融融,一派祥和之景,而京城內,某個不起眼的坊內的角落,一戶還算寬敞的普通民宅內,蔣蕊正坐在椅子上,眼眶含淚地看著蔣欽。
蔣欽吃了兩口飯,抬頭就見自家妹妹含淚看著自己,他有些無奈,道“又怎麼了?”
蔣蕊道“我忽然想到,若你真的跟懷王去了皇上那兒,皇上曉得你為了太子,幫趙和拿下那三州,那豈不是要大怒?雖然太子會被懲罰,但,但你肯定也逃不了要受罰……”
“你才想到?”蔣欽對自己這個妹妹也是頗為無奈了,“這是當然的。何況,本來就是我自己做的糊塗事,就算有懲罰那也是我自己活該。”
蔣蕊一聽就不乾了,將筷子一擱,道“話怎麼能這麼說?且不說當初你去幫趙和是太子的意思,你也是沒辦法,就說後頭懷王能那麼輕易拿回那三州,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功勞?將功抵過不就是了,為什麼還要罰你啊!”
蔣欽無可奈何地道“即便後來拿回了三州,其中的損失和失去了性命甚至家破人亡的百姓,還有付將軍他們……這些都不是可以將功抵過抵消的。我想,應該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吧。”
“那萬一給你判了什麼流刑,我一個人在這裡,可怎麼活啊……”蔣蕊又想哭了,眼睛周圍泛出了淚光,蔣欽見她這樣,也不由得歎了口氣。
“懷王殿下是好人,總不會虧待你的。起碼你可以安安穩穩地活著,不用怕這怕那兒……”蔣欽安慰她。
蔣蕊抽泣了兩聲,道“你就知道?要是懷王殿下見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將我也想打發走怎麼辦?何況,懷王殿下可是大忙人,眼下你還有用,所以才一直派人守著我們保護我們,將來你若離開了,沒人守著我,萬一我被黎時輝那個負心漢抓著了,那豈不是完蛋了?”
蔣欽道“你當然不會一直住在京城,我已和懷王商量好,等這件事結束了,無論皇上要怎麼處罰我,你都要離開京城,找個隱蔽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即便可能以後生活不如從前富貴,好歹平安。”
“我一個人,孤獨伶仃的,又要離開京城,不是要我死嗎……?!”蔣蕊哭著道,“我不要……哥,你就彆幫懷王作證了行不行?咱們現在就走,走的遠遠的!”
蔣欽歎了口氣“不行。阿妹,你早些休息吧。”
蔣蕊這麼一頓鬨騰,蔣欽也沒了什麼胃口,擱了筷子轉身走了,蔣蕊坐在原地,越想越委屈,隻覺得自家哥哥實在是榆木腦子!
還有黎雯,現在也不知道如何了,她素來是最黏自己這個當娘的,自己眼下走了這麼久,不知道黎雯還習慣嗎……蔣蕊用手帕抹了幾滴眼淚,滿臉愁容地伸手收拾起了碗筷。
第二天清早,蔣蕊實在有些憋不住,趁著蔣欽沉睡還未起來,便偷偷摸摸地出了門,走到了東大街那邊去,那兒是太傅府,她想遠遠地,遠遠地看一眼,興許能看到黎雯出入,她實在太想這個女兒了!
尤其是,以後若自己當真要離開京城,那自己和女兒,隻怕是此生再也見不著麵了吧……
結果蔣蕊還沒走到太傅府附近,便在東大街街頭看到有人在發什麼東西,蔣蕊也順手接過看了一眼,一看,她便愣住了。
那白紙上畫著一朵迎春花,然後上麵寫著,阿雯思念情切日夜哭啼不得安睡隻盼阿娘早日歸有何誤會執手共議莫待不可追
這信的內容,若是旁人看,定然會覺得一頭霧水,可蔣蕊卻笑得,她告訴過黎時輝,自己之所以叫蔣蕊,便是因為出生的時候迎春花開的極好,她的父親便幫她娶了蕊這個名字,希望她如花蕊一般美麗。
而阿雯,自然是黎雯了。至於思念誰,自然是思念阿娘了……
蔣蕊看著那信,想到女兒,光是想到她每日哭啼至不能安睡,心裡便一陣一陣地疼痛……
有何誤會……?嗬,能有什麼誤會,她親眼看見的……黎時輝有東西落在家裡,沒有帶入宮,她猜的黎時輝在太子或者皇後那兒,討論三州的事情,便先去找了羅義,讓羅義帶著自己一同入宮。因著她是太傅夫人,倒也順利地進了後宮,羅義有事便先走了,讓宮女帶著她去尋黎時輝。
那宮女帶著她去尋太子,卻得知太子在皇上書房,於是她又去了皇後那兒,恰好看見黎時輝從皇後那兒出來,看見她,黎時輝臉色微變,曉得她是來送東西的,還訓斥了她幾句,說不是什麼重要東西,他自己會回去拿,而後更是一臉不快地帶著她回了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