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在房間裡走上一圈後，停在床邊，發現一點刺眼的光線縈繞在床邊的地上。
沈昭如彎下身，就著那一點光線，撿起地上的物品——一塊沒被打掃乾淨的銅鏡碎片。
說是床上的人粗心，沒有打掃到，沈昭如是斷然不相信的。
根據這幾天的觀察，沈昭如對這四位婢女，多了些認識。
夏梔，一群人裡最具骨相最好的姑娘，熱烈而陽光，多數時候心思細膩，且想法新穎。
秋語，溫和有禮，膽子怯弱，心思多愁，乾活專心致誌，但彆的時候，就想法太多。
冬迎，年歲最小的姑娘，胳膊上也養出一些肉，隻是和彆人區分開來，心思更為陰暗。
青竹，一個有點頭腦，外表看來非常淡漠的姑娘，心裡反倒是挺溫柔可愛的。
這四個人，除卻青竹目前明顯走向她這邊，其餘的，一個長著跳脫的心，在自己麵前全心全意，一個性子真膽怯，都被彆人當槍使。
尖銳的，冰冷的碎塊在沈昭如手裡安靜的躺著，很鋒利的邊邊角角，隻要沈昭如一個不小心，皮膚就能被劃出一道口。
可她的動作，甚至是神情，都是那麼的不屑一顧，都是那麼的讓人覺得下一秒，那細膩的肌膚就會被刀片隔開。
隻是在她手裡很久，流血的口子都沒出現。
沈昭如沒有再繼續尋找什麼，而是就坐在秋語的床榻邊，細細瞧著她的眉眼。
不是金貴出生，但是秋語的肌膚仍然很好，像是一塊等著打磨的玉石，等待開采她的工人來到。
沈昭如想著，她是知道那些人不敢直接對她動手，也知道府裡的人會遭殃，但沒想過是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存在感的秋語第一個遭殃。
若說無辜人，秋語算得上府裡的第一人。
她不知道沈昭如做了什麼，她也不知道沈昭如和樓曦雪的具體身份，她連蕭沐蘭和瑾文竹的事情，都一無所知。
她不是那些人派來的人，她隻是恰好的，在那一天被自己選中，然後給帶進府裡。
沈昭如都想好的，因為青竹和茵茵在自己身邊，那些人也會因為自己的原因，對青竹和茵茵這兩個人，有她留意的人下手。
就連樓曦雪，她也讓沈叁和沈貳留意，蕭沐蘭身邊，她也在昨夜派了沈陸，瑾文竹的身邊，至始至終都有沈伍和沈肆。
唯獨是秋語和夏梔，她帶進來隻是看看她們的能力。
她可以心安理得的處理掉季玉蓮和她手底下的人，是因為她們很早就開始作惡。
她可以賜春悠毒藥，是因為她的不忠心。
就連冬迎，她也隻是因為這人年歲太小，當做一個小孩來養著。
隻有秋語和夏梔，有爹娘，但因為家裡揭不開鍋，才下定決心把她們賣給人牙子。
沈昭如在收人入府的時候，就找人暗自查到這些人對應的消息，春悠以為暴露出來的，是因為那一場不經意的談論，其實不儘然，自從沈昭如知曉她的情況開始，沈昭如就對她有彆樣的試探心思。
現在，無辜人的人因為她的原因，被落得嚇破膽，除卻她讓沈壹調查清楚之外，還有彆的，沒有那麼明顯的一根線頭。
等到後邊青竹端來藥，沈昭如才終於從裡麵出來。
走動的步子一頓，沈昭如招呼她道：“你這幾天小心點照顧她，沒什麼彆什麼彆的事兒，你就照顧她到她病好，其餘的都不用你來做。”
青竹又驚又喜，道：“奴婢知曉了，在此替秋語謝過主子的好意。”
沈昭如：“沒事。”
話落，沈昭如抬腳離開。
身後，青竹端著藥來到床邊，悉心給秋語喂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