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侯爺,她,她要進宮。”
“進宮?”徐渭北微微一愣,是他想的意思?
“嗯,太後懿旨已經下了,封她為貴人,讓她進宮伺候皇上。”
太後?
徐渭北依舊保持之前那慵懶休息的姿勢,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太後也姓謝。
謝慍這麼大年齡,又出了這件事,偏偏她還眼高於頂,等閒男人看不上,進宮就成了一個好選項。
問題是,皇上比她爹都大了。
伺候老男人,她真不覺得惡心?
果然不是一路人。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徐渭北一點兒都沒放到心上。
“屬下和您說,是擔心她記恨您之前的行為,在皇上那裡吹枕邊風,對您不好。”
“皇上分得清孰輕孰重。”
江山是皇上的,要為了個女人自己自斷羽翼,那也是他這個江山不想要了。
聽徐渭北如此淡定,高覽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另一件事情呢?”徐渭北淡淡道,“說點重要的,雞零狗碎的就算了。”
高覽抬手擦了擦汗。
這件事是極重要的,但是他有點不敢說。
可是他也擔不起這個責任,萬一現在不說,以後生米煮成熟飯怎麼辦?
他怕侯爺扒了他的皮。
“是,是夫人。”
徐渭北立刻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夫人怎麼了?她最近不是在侍弄她的地嗎?”
“還有那個螺螄粉店。”高覽小聲地道。
“那個我也知道。怎麼,是有人去鬨事了?我不是讓你盯著點嗎?”
“不是。是,是方廷秀方大人,最近好像,每天都去店裡,能一直待到店裡關門才走……”
又是方廷秀?
他怎麼陰魂不散的!
之前誰信誓旦旦說不娶,這會兒又變了?
“那夫人沒有攆他走?”
“沒有……而且,而且……”高覽支支吾吾。
“而且什麼!”徐渭北聲音拔高,明顯急躁了。
“而且夫人每次看到他去,都,都眉開眼笑的,和他說笑;而方大人,還會露出害羞的模樣……”
徐渭北幾乎把一口銀牙咬碎,許久都沒有說話。
高覽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知道,這件事對侯爺來說,有些殘忍。
侯爺正在經曆人生之中最痛苦的一個關口,夫人在這時候“另結新歡”,對侯爺來說,實在是雙重無法承受的打擊。
許久之後,徐渭北又靠在椅背上,然而整個人都是頹然的。
他說“也好。”
高覽驚訝地看向徐渭北。
高覽以為自家侯爺會暴跳如雷,會找方廷秀算賬,結果他說“也好”?
哪裡好了?
侯爺這是破罐子破摔,自暴自棄了?
徐渭北沒有再說話,維持著這個頹然的姿勢,枯坐了一夜。
他心裡雖然還懷著微末的希望,希望自己的病能夠治好。
但是他也明白,這種希望,微乎其微。
他沒有懷疑過邊大夫,因為如果不是邊大夫,他都不知道死了幾次了。
邊大夫隱忍不發,故意隱瞞,那一定是確實救不了了。
和高覽的心態一樣,徐渭北急切地盼望邊大夫回來,可是又害怕他回來,那樣自己就要直麵慘烈的現實。
他沒想到的是,顧婉寧這麼快就找到了“第二春”。
若是從前,他定然怒發衝冠——方廷秀算什麼東西,竟然來跟他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