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極夫人!
蘇嬤嬤定睛看了凝月一眼,她知道凝月心細、嘴嚴,便放下防備,“告訴你也無妨,從前我跟著安聖皇後時,與金匙有過一麵之緣,但是當時,我並不識它是何物,隻是覺得安聖皇後格外珍惜此物,後來主上下達了尋找金匙的任務,我這才明白過來。隻是,那時,安聖皇後已仙逝,我並不知此物落在何處,皇宮被主上暗中搜查了一遍,並未找到,主上斷定,一定在安尊王府。
我在安尊王府潛藏多年,無論哪一個宮殿,我都細細搜尋過,可惜都沒找到,剩下的,隻有一個幽蘭居。在東極夫人來之前,幽蘭居一直被封鎖,並且還被暗中布下了機關,我幾次冒險進去險些喪命,後來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一直在暗中找機會。可是,誰料幻月那個家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不是她,讓幽蘭居變得如天羅地網一般,我早就得手了!”
“凝月明白了!”凝月雙手將金匙奉上。
蘇嬤嬤甚是激動的接過金匙,“這麼多年的心血,終究沒有白費,凝月,你先回去,等待下一個命令,注意隱蔽。”
“是!”
蘇嬤嬤拿著來之不易的金匙,心想,這下主上要高興了!
兩日後,長樂宮。
符妙姬細細觀摩著金匙,心裡激動著,雀躍著,許久沒有說話。
這天下,馬上就要變天了,她們符氏一族終將守得雲開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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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
北冥弘桑望著走來的北冥司辰,突然覺得有些恍惚,這麼些年,他表麵上十分疼愛太子,可是,心裡如何,他無比的清楚。
他是他的兒子,可身上也流著那賤人的血,一想到這裡,北冥弘桑便感到那是永遠也抹不去的汙點。
“父皇……”北冥司辰謙卑恭肅的與北冥弘桑請了個安,表情甚是怯懦。
他做錯了事,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他很不安。
“起來。”
北冥弘桑示意他走來。
邁著忐忑的步伐,北冥司辰慢慢走近了他。
“辰兒近來可一直在熟讀兵法?”
“是的,父皇,辰兒一直在認真研究兵法。”
“很好……”
一句很好,沒了下文。
北冥司辰莫名的害怕,他怕北冥弘桑提起派兵平陵的事兒。又怕又渴望的感覺讓他渾身都覺煎熬。
可是,北冥弘桑並未提起。
“辰兒可想有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
當然想,做夢都想,北冥司辰咧嘴笑的歡快,目光明亮的像一個得到極大滿足的孩子,“父皇,您說的是真的?”
北冥弘桑再次恍惚,他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孩子有些不像那個女人教出的。
他淡淡的點頭,“明日早朝,父皇便給你一支軍隊。”
北冥司辰大喜,雙膝跪地,與北冥弘桑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謝父皇!”
他的眸子愈發明亮,亮的讓北冥弘桑莫名起身,慢慢的走到他的身旁,撫了撫他的腦袋。
記憶中,這是北冥弘桑第一次對他如此親昵,北冥司辰激動之餘,無比心酸,將腦袋彆過一旁,倏爾低下,“父皇,若無他事,兒臣告退!”
北冥弘桑的手,驟然停在半空中。望著腳步匆匆的北冥司辰,他的心,突然微痛。
原來這麼些年來,他都明白。
北冥司辰何嘗不明白?是,他不聰明,不健壯,不善表達,但是不代表他沒思想沒見識,不代表,他是個傻子。
這麼些年,他看的無比的清楚與明白,父皇對他的疼愛,隻是表麵,僅僅停留在表麵。
北冥弘桑每次看向北冥即墨的眼神都讓他神往不已,那才是一位慈父看待兒子的眼神。
他曾經無數次渴望過,可是一直未得。
而今,他不曾希冀,可是卻輕易得到了……
他很害怕,搞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這麼些年夾在母後的權欲熏心與自我良知之間已經讓他夠痛苦的了,而今,卻又要麵對北冥弘桑的突然關注。
男兒有淚不輕彈,北冥司辰默默的抹去眼角的淚滴,鼻子酸酸的。但是心裡,卻無比的害怕,他最怕的就是……父皇這抹稀有的真情,也是裝出來的……
北冥司辰抹淚的刹那,被北冥弘桑看的無比的清楚。
他的心,酸酸痛痛的豁然開朗。
原本,他隻想做一個賭,可是現在,他忽然不想了。
次日一早,北冥弘桑當著所有的大臣將京畿中屯的兵力交給北冥司辰打理,頓時,朝堂一片議論。
誰也沒有反對,誰又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