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坐在蒲團上,從懷裡把沈思慎借給的她那一把扇子掏出來,恭恭敬敬的放到,兩人身前的小茶幾上。
“前輩,多謝您之前的關照,現在原物奉還。”
沈思慎把手中的扇子塞進袖子裡,一抬手,小幾上的扇子淩空飛起,飄到他的手上,他打開扇子正反查看一下。
“這扇子你沒用過?”
楊昭訕訕的笑了笑“沒有,不怕您笑話,我當時都把這扇子給忘了。”
關鍵是她對這扇子的威力根本就不熟悉,這扇子還是彆人的,她自己不能祭煉,自然不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到這把扇子手裡。
好在大比真的就是府學水平的,全程雖然出過意外,但也沒把她逼到山窮水儘的地步。
“可是據我所知,你們雲州府學這回可是遇到過大麻煩,看來有些誇張的成分。”
沈思慎把玩著手裡的扇子。
“不過眾人都傳你在大比期間戰力超群,脾氣卻不驕不躁,若不是你本身是外族修士,恐怕現在已經被雲州府學的先生們請回雲州了。”
這話讓楊昭聽得連連搖頭。
“當不起前輩的誇獎,我這一月來正式接觸了府學的學子之後,才知道自己的長短………”
沈思慎衝著她搖了搖扇子,打斷了楊昭的謙虛之詞。
“你不用這麼謙虛,你不知道這一次大比已經讓你在各個府學之中名聲大噪。”
“這次大比之中,各府學的外道築基修士不占少數,但隻有你個人擠進了戰力榜前十,有很多府學的魁首還沒進去呢。”
楊昭聞言一愣,她隻看到自己的積分和雲州府學的積分,各個榜單隻聽雲州府學的學子議論過。
等到大名結束,各種榜單正式公布的時候,楊昭已經和雲州府學分開了,沒有信息來源他自然對著一無所知。
但隨即她就反應了過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恐怕在戰力榜中,雲州府學的學子獨占鼇頭,登榜人數是其他府學萬萬比不得的。”
因為隻有雲州府學遭遇了素金一族金丹期修士的襲擊,並且反擊成功了。
而彆的府學魁首在這次大比中,根本就沒有一展自己實力的地方。
一個人想要以戰力聞名,更多的是看他打敗了什麼樣的對手。
在二戰歐洲站,兩隻同樣戰力的軍隊一支打敗了德國隊一支打敗了意大利隊,兩支軍隊受到的外界評價是完全不同的。
“確實如此,這次大比沒有給各個府學魁首展示自身戰力的平台,致使雲州府學衝到了總積分榜的第三名。”
沈思慎用打趣的眼神看著楊昭。
“但不管怎麼樣,你一個外道修士壓了很多府學魁首一頭是事實,往後少不了一些邀名之輩想踩你以抬自己的身價。”
“啊……啊?”
這種反轉超出了楊昭的常識範圍,畢竟她還沒遇到過在全省聯考中名列前茅,會被其他學生肉身過來挑戰的情況。
“至於嗎?不會有人做無聊這種事情吧?”
沈思慎不再說話,隻是兀自笑著。
楊昭看她這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看來是真的有這種想踩她上位的人。
楊昭這感覺似乎自己吃了一席宴,吃完發現自己還塞牙了,總有種嘬牙花子的衝動。
“前輩,那個,咱們談一下兩地交易的事情吧,不知前輩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一句話問的沈思慎笑容淡了下來。
“你知道淶源府出身的商戶都怎麼做生意嗎?”
楊昭搖頭,她一個外地人怎麼會知道本地人怎麼做生意?
“額,賭?”
沈思慎斜了楊昭一眼。
“淶源府規矩,所有和淶源府有關係的買賣裡都要付三成的糧食為貨款。”
三成?要是這麼算下來的話,估計很少有買賣能夠賺到足夠的利益。
世間少有買賣的利潤能夠達到百分之三十。
“淶源府城的糧食是不是官府定價的?”
沈思慎微微點頭“比澧京還要便宜一些,比產糧區貴上那麼一成半。”
楊昭聽聞到此事,就有些咂舌了。
這如果商家沒有乾坤袋,那他這三成的糧食的貨款不虧錢就已經是好的了。
“是不是一開始這糧食的比例沒這麼高,但這兩年糧食越來越不夠吃了。”
沈思慎詫異的看著楊昭。
“是,淶源府城的困境,運進來再多的糧食也喂不飽這裡的人。”
這是當然的,曆史告訴我們,糧食的增多很多時候不能改善人們的生活,而是人口滋生,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清王朝。
還比如而二戰之後,隨著科學的發展世界糧食產量直線上升的同時,世界人口也隨著糧食直線上升。
“也就是說淶源府君是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後退的。”
沈思慎讚賞的看了楊昭一眼。
“隻要他還想當這個府君,他就不能在這件事情上放任何水。”
楊昭此時也有些恍然,怪不得幾個月前滄城的方家造反,淶源府君來的那麼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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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處置方家,另一部分原因是專門為了她這個還沒有修煉的小人物去的。
他要把赤縣神州的這個傳送陣釘死在滄城,滄城稅銀的增加也會惠及到它的上一級官府一一一淶源府。
如果順著淶源府君的意思,把國富民強這邊的商隊設置在滄城,那淶源府城除了賺一份糧食,還可以多賺一份稅銀。
“我們初來乍到,一切都要看沈前輩的意思。”
沈思慎合起了扇子的敲了敲自己的手掌。
“我們沈家還要在淶源府生活,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府君大人。”
楊昭對他這個決定並不感到意外,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這個話在哪裡都有些道理。
“我們這沒問題,在哪裡都是做生意。”
沈思慎沒好氣的嗤笑了一聲。
“你答應的倒是痛快,你那邊的那些小豆人也是一個意思嗎?”
不痛快能怎麼樣?這是兩界經濟初接觸,不管是賺是虧,對於國富民強那邊都是賺的。
國富民強這邊最怕的其實是耽擱時間,楊昭連這個也不怕。
所以澧京和淶源府雙方的拉扯,為難的是沈思慎。
“您看今天他們都沒跟來,就是交給我全權負責的意思。”
“沈前輩你也是知道的,赤縣神州這邊就我一個小卒子,澧京和淶源府兩邊都說不上話,這件事自然要以您為首,這絕對不是什麼推脫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