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之惜墨如金!
薩羅族——是被其他部落譽為‘掠奪者’的部落,但以前的他們,也曾經是那些人中的一員,環境迫使薩羅族人改變,布滿岩石光禿禿的大山,很難長出植物的紅土,占全年一多半時間漫長而寒冷的冬天,讓他們生來就要為活下去而戰鬥,為了一口食物而掠奪。
部落裡的雌性很少,每次被族人帶回的雌性,不是受不了寒冷慢慢死去,就是會死於生產,因為薩羅族是沒有巫醫的,那些雌性隻能靠自己去誕下幼崽,而真正能挺過去的又少之又少。而薩羅族的雄性都會再去找新的雌性,生下更多的幼崽,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感覺到安全,不怕部落會消亡。
吉瑞恩的母父,就是在生他的時候去世的,而他的父親摩納珈卻沒有像其他雄性一樣,再帶回雌性,所以,吉瑞恩是薩羅部落裡少有的‘獨生子女’。
記憶中,父親很少在家,每隔幾天都要忙碌著去水草茂盛的地方狩獵,然後急匆匆在獵物變質前趕回來,就為了能養活小小的他,和族裡其他沒有母父的孩子父親一樣。
可在吉瑞恩六、七的時候,摩納珈又出去狩獵了,那次他走了很長時間,長到很多人都說他再也回不來了。可又過了幾個月,受了重傷的摩納珈被族人救回了,當他看到小吉瑞恩的時候,用一種很激動的語氣告訴他,‘你有一個弟弟’。
到現在吉瑞恩還記得,父親當時的眼睛是多麼亮,多麼的有神采。
弟弟,多麼神奇的存在啊!
從來隻有一個人的吉瑞恩,在聽到父親的話後,就滿懷希望的盼著弟弟的到來。這樣就有人可以在父親不在日子裡,陪著自己;冬天的時候可以一起取暖,不怕一個人在火堆前等待父親歸來;他會把最好的肉留給弟弟吃、把最好的獸皮給弟弟穿,他會讓全族的人都知道,自己也是有兄弟的。
可事實卻讓他失望了。
摩納珈傷好後,沒有去帶回弟弟,隻是告訴小吉瑞恩,弟弟和他的母父在一起,不能和他們一起生活。每年秋天,摩納珈都會消失一段時間,等到回來的時候,情緒都會很低落,之後會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南方的大山,吉瑞恩知道,山的那邊是所有薩羅族人都向往的地方——聶魯達森林。
也隻有這個時候,摩納珈會和吉瑞恩說起他的弟弟。黑黑的頭發,黑黑的眼,像父親一樣;白白的皮膚,小小的嘴,像他的母父,很乖巧,總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不哭不鬨。
應該是一個很可愛的小雌□?這是吉瑞恩從父親貧乏的語言中,得到的對弟弟的印象。
可每當他問起父親,為什麼不接回弟弟時,父親總是搖頭不語,眼神中有一些小吉瑞恩不懂的東西,但他知道父親在難過。
再之後,長大的吉瑞恩就再也沒有問過弟弟的下落,早熟的他知道父親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他知道父親是愛著弟弟的,和自己一樣,默默的愛著……
五年前,在摩納珈最後一次消失回來後,他終於倒下了,十年前的那次傷痛,雖然早已成疤,卻讓他失去了往日健康的體魄,日複一日的艱苦環境,即使已經長大的吉瑞恩能幫忙分擔,但還是拖垮了那雄壯的身軀。可薩羅族裡上任巫醫意外去世,沒來得及培養接班人,現在大家隻能夠處理簡單的外傷,但是對於像摩納珈這樣的舊疾,卻是束手無策。
看著一日日虛弱下去的父親,吉瑞恩知道,不光是那次受傷的原因,父親在想弟弟,在想那個他同樣想念的弟弟。
“父親,我去接弟弟回來好嗎?”吉瑞恩跪在父親床前,拉著他不再有力的大手。
“不行……現在還不行……我們約定過的……我不能帶走他……”父親那日漸渾濁的眼睛裡,露出了悲哀的神情,“他在報複我……我知道……他……他恨我破壞了他的生活……”一滴濁淚順著乾枯的麵頰流下,藏著無數的辛酸。
轉眼兩年過去了,父親的病一日拖一日,不見好轉。但是每年秋天一到,父親都不顧身體的病弱,即使隻能支撐一小會兒,父親也會堅持,要吉瑞恩每日帶著他,到山崖處,看看遠處的大山。
父親又想弟弟了。
也許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最近父親會和自己說起弟弟、還有他的母父。
說自己是怎麼和那個漂亮的雌性相遇的;
說那個雌性在他受傷時怎麼偷偷照顧他的;
說他們兩個是怎麼互有好感的;
說自己知道那個雌性懷了幼崽時,是多麼高興的;
說他們被部落族人發現時怎麼逃脫的;
說那個雌性在躲藏期間受不了寒苦,怎麼偷偷和族人聯係的;
說那個雌性的未來伴侶怎麼偷襲他們的;
說自己想帶走他們母子的時候,是怎麼被拒絕的;
說自己被抓住後,怎麼迫應下約定,不能再去接近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