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之乘著馬車回到盛景,馬車停下時,她抬起頭目光落在那侍郎府的匾額上,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諷刺之感。
眼前的一切,與她所經曆的那些黑暗和艱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她隻覺無比荒唐。
謝安之抬步走進府中,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膳廳裡,謝世康和文姨娘以及她的庶妹,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等謝安之走進膳廳,謝世康的臉色變得異常陰沉,隨之憤怒的聲音猛地傳來。
“逆女,你還知道回來?你回來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老爺,消消氣,大小姐也不是故意的。”
謝安之看著文姨娘那副做作的白蓮花樣子,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不屑,但她還是很快就斂下了這種神情。
“你看看你這不尊重人的樣子,像話嗎?”謝世康氣呼呼地指著謝安之。
“爹爹,女兒被人陷害,差點就慘遭不幸,落入萬劫不複之地,如今回到家中,您卻對女兒連一點安慰都沒有。
現在卻拿著我一個嫡女沒向一個姨娘請安,發作我?”謝安之的聲音平靜。
“我說過,不讓你娘回去,一個商戶之家,這樣的娘家有什麼好回去的?”謝世康皺著眉頭,語氣中滿是不滿。
謝安之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緩緩說道“爹爹,您怎能如此絕情?商戶之家又如何?那也是生我娘養我娘的地方,這麼多年我娘都沒有回去過,我娘回去看看她又有何不可?”
謝世康冷哼一聲“哼,真是不知所謂!你娘這次回去又不知要帶多少銅臭味回來。你再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哪裡還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謝安之嘴角微微上揚,淡然一笑,緩緩說道“不知女兒究竟做錯了什麼,以至於讓爹爹您這樣來說我。”
“你!你竟敢頂嘴!你這是想要忤逆我不成!”謝易安頓時怒目圓睜,聲色俱厲地斥責道。
“爹爹,如果說嫡女未向妾室行禮問安就被視為忤逆的話,那女兒便認了這所謂的忤逆之罪!”謝安之挺直了脊背,目光堅定而倔強,毫不退縮地回應道。
“你!”謝易安被氣得一時語塞,手指著謝安之,胸膛劇烈起伏著。
聽著小賤人一口一句姨娘,氣的她渾身發抖,但她很快壓下。文姨娘假惺惺地開口勸說“哎呀,大小姐,老爺也是為了你好呀,你可彆頂撞老爺了。”
謝安之冷冷地看了文姨娘一眼“文姨娘,這裡還輪不到你多嘴。”
“你!”文姨娘一時語塞,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謝世康更加惱怒“放肆!安之,你越來越沒規矩了!”
謝安之挺直了脊梁,眼神堅定地看著謝世康“爹爹,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歡我和我娘,但有些事情不是您能左右的。我以後會好好保護自己,也會守護好我娘在乎的一切。”
說完,她轉身便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留下謝世康和文姨娘在原地,臉色都十分難看。
而謝安之心中明白,與父親之間的隔閡怕是越來越深了,他們之間的父女情已然斷裂。
謝世康看著謝安之離去的背影,氣得直跺腳,對著旁邊的文姨娘吼道“看看,這就是那個賤婦教出來的好女兒!”
文姨娘連忙陪著笑臉,輕聲安撫道“老爺息怒,大小姐這也是一時衝動,等她想明白了就好了。”
謝安之回到自己的院子後,疲憊地坐在椅子上,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回想起自己經曆的種種磨難,心中滿是委屈和不甘。她知道,在這個家裡,除了母親,沒有人真正在乎她的感受。
之後的日子,謝世康依然對謝安之不理不睬,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文姨娘趁機時不時地在謝世康麵前說謝安之的壞話,試圖讓謝世康更加厭惡謝安之。
謝安之靜靜等待自己的兩個哥哥回來,大哥謝觀南,二哥謝沐風。如今兩個哥哥都在國子監讀書。
這也是謝易安即使再厭惡發妻肖氏也不敢休妻的原因。
幾日過後,謝安之的兩個哥哥謝觀南和謝沐風從國子監返家,在回來的途中,竟被文姨娘所生的那個庶女謝樂風給攔住了。
隻見謝樂風嫋嫋婷婷地走上前來,麵露溫婉之色,柔柔地行了一禮,輕聲說道“大哥,二哥。你們回來了?”
“我隻有一個妹妹,你算什麼東西?!”
謝沐風一臉的不耐煩,甚至都沒等謝樂風把話說完,就直接對她狠狠地翻了個白眼,極為粗魯地打斷了謝樂風的話語。
“二弟,不可。”謝觀南微微皺起眉頭,眼神嚴厲地掃向自己的二弟,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閉嘴。
謝樂風見狀,隻好悻悻地閉上了嘴,臉上滿是尷尬與不甘。
謝觀南目光淡淡地看向眼前這個弱柳扶風的庶妹,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倚紅樓的清月,清月也是這般的弱柳扶風,那姿態真是堪比西子還要柔弱三分。
可眼前自己的這個庶妹,卻讓他感覺裝得太過了,隱隱有一種東施效顰的彆扭之感。
“庶妹,按規矩,你是要尊稱我們大少爺和二少爺的,以後這個規矩還是要好好學起來的,畢竟你雖是庶女,出去了那也是代表著謝府的臉麵的。”
謝觀南麵無表情地說道。話畢,便不再多看她一眼,直接邁著大步離去了。
隻留下謝樂風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張臉漲得通紅,又羞又惱。心中暗恨
“自己的姨娘為何隻是個妾室!如今,還要她來巴結這兩個看不起她的庶女。”
想至此,她恨恨的跺跺腳,往自己的小院而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大哥!二哥!”謝安之遠遠地就瞧見了兩個哥哥的身影,臉上頓時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滿心歡喜地快步迎了上去。
“你可有想二哥呀?”謝沐風一臉寵溺地看著她,伸出手輕輕地捏了捏她那小巧可愛的鼻子,眼神中滿是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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