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師兄不打算打他，是不準備原諒他了嗎？突如其來的心慌讓顧硯初死死的抓住刀柄，唇瓣漸白，腦子也一片空白。
他好像除了認錯，認罰，就不知道該怎麼哄人。
心底陰暗的想法不斷滋長。
若是用鏈子把師兄鎖起來，就算不原諒也沒關係，他跑不掉。
鎖起來
顧硯初攥著鏈了，剛準備動作，又猛然清醒，不，不行，師兄會恨他的吧。
要不，捅自己一刀，這樣會不會心疼他
盯著手中的匕首，轉動刀柄，刀尖對著腹部，看了眼麵無表情的沈俞安，默默的把匕首上移，正對著自己的心臟。
不待施力，手腕被輕輕的扣住。
‘撲通’
見人如此瘋癲，沈俞安再困也睡不著，無奈的睜眼，扣住了顧硯初的手腕，略微用力，就把人拉到了床上。
劈手奪了他手中的匕首，隨手丟在地上。
卻忘了他另一隻手中的鏈子。
“唔”
沈俞安眼看著顧硯初直愣愣的倒下來，連同手中握著的鏈子一起砸在了胸口。
鏈條硌在肋骨上的鈍痛讓沈俞安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環在顧硯初腰上的手卻沒有放開，隻是抬手輕推了一下，從他手中將鏈子拉出來。
本想扔在地上，握在手裡卻愣住了，暖黃色的燭光映在鏈子上，閃著金光。
這分明是一條純金的四方鏈條，沈俞安默了一瞬，轉手扔進了儲物戒中。
翻身把顧硯初壓在身下，開口質問，“你剛剛想乾什麼？自殺？嗯？”
尾音上挑，聽不出喜怒，顧硯初有些心虛，轉開視線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沈俞安捏著顧硯初的臉頰，虎口抵在他的下巴上，平淡的開口，“你這一天之內惹怒了我幾次？”
顧硯初心一顫，之前眼中的陰暗全都散開，腦子也清醒過來，聽到這話，急的唇都白了幾分，“我沒要自殺，我隻是”
“哦？”沈俞安拇指按在他的下唇上，把他逐漸蒼白的唇色又揉的紅潤起來，語氣溫和。
“你不用卑微的祈求彆人愛你，也不用傷害自己來換取彆人的同情，不值得，顧硯初，愛你的人無論你是什麼樣子，都會一直愛你。”
顧硯初僵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沈俞安，過了許久，隱隱約約的覺得眼睛酸澀的難受，連帶著心都跟著刺痛起來。
他甚至不敢眨眼睛，生怕眼中的濕潤跟著滾下來。
他若是什麼都不做，根本沒有人愛他。
連卑微求來的愛都是短暫的。
沒有人會無條件愛他。
顧硯初垂下眼瞼，偏過頭，不敢看沈俞安的眼睛，聲音清軟帶著幾分小心的試探，“那師兄，你呢？”
隨著他偏頭的動作，淚珠從眼角滾落，眨眼就沒入了鬢間的黑發中。
沈俞安突然心疼的厲害，小說中隻寫了他幼時坎坷，慘不忍睹，僅僅八個字，顧硯初卻真真實實的過了十幾年。
就算他最後站在了實力的巔峰，卻舉目無親，人人懼怕。
紙上讀來終覺淺。
這一刻，沈俞安才真實的體驗到。
忽然就生出想要護著的他的衝動，不管他是對是錯，是人是鬼，修仙還是入魔，都想要護著他。
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淚痕，“我認定一人，終身不變，但是做錯了就要受罰，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顧硯初呼吸都窒住了，他不敢深想，也不敢問師兄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是懲罰，他什麼沒受過。
無非就是痛一些，熬過去就好了，於是垂了垂眸，“師兄想怎麼罰都行。”
“是嗎？”沈俞安手指微微用力，迫使顧硯初張口，“那就好好受著。”
顧硯初已經做好了疼痛的準備，沒想到
沈俞安指尖摩擦著他的下巴，伏在他耳邊，“這麼乖，不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