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林銘輕笑出聲。
徐百洋見三人閒庭信步的走進自己院子,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
真不怕自己殺了他們。
冷冷的盯了三人一會,最終垂下眼眸。
他確實不敢。
沈俞安進了屋,直接坐在徐百洋身側。
顧硯初跟著沈俞安,站在了身側,一雙眼睛霧沉沉的,肆無忌憚的凝在徐百洋身上。
好像在估算,從哪裡下刀。
林銘倒是客客氣氣的拱了手,“徐副閣主,在下林銘,師承葉蘭辭。”
徐百洋一凜,葉蘭辭,大名鼎鼎的月辭仙君,雲兮大陸少有的化神期修士,也是無極宗現任宗主。
僵硬的扯了一個笑,與林銘點頭示意。
沈俞安咳嗽了兩聲,才緩緩開口,“徐道長,你可還好,我體弱,恢複的慢了一些,一夜過去也隻恢複了三分之一。”
沈俞安說的緩慢,說完一句,就像累極了喘息了一會才繼續。
“靈力不足,貿然拔針,會有些痛苦,本想著等完全恢複再過來,誰知徐道長這般著急。”
徐百洋的笑僵在臉上,有些裝不出來,乾脆收斂的笑,冷著一張臉。
他活了幾百年,閱人無數,除了柳長川,他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
堂堂一閣副閣主居然讓一個小輩給算計了,還說不出半個不字。
他這一夜過的並不好,他不相信沈俞安的說辭,於是自己用靈力拔了一次,那針一碰到他的靈力,立刻向裡麵縮去。
疼的他險些暈過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不但疼,還能吞噬靈力。
沈俞安抬眸,不閃不避的對上徐百洋的視線,“徐道長,我要開始了,有些疼,忍著些。”
沈俞安抬手按在了他的腰側,緩慢的輸送著靈力,蜷成一團的無形針緩慢伸直。
靈力一鬆,無形針頓時停止不動。
沈俞安眉眼一閃,直接斷了靈力,無形中瞬間蜷起,擰著周圍的血肉,直接打成了結。
“啊”
被折磨了一晚上的腰,已經疼痛難忍,這會巨疼驟然襲來,徐百洋忍不住叫出聲。
注意力都在疼痛上,也就沒注意,一股特殊的靈力從沈俞安指間鑽出,融進了徐百洋的血肉。
“不好意思,失誤。”
徐百洋鬼話說的比人還真。
接下來沈俞安沒有在作妖,順利的將針拔了出來,隨後虛弱的往顧硯初身上一倒,聲音虛弱。
“徐道長,幸不辱命。”
顧硯初嚇了一跳,以為拔無形針會消耗靈力,暗恨自己剛剛沒有攔著,一手扶住沈俞安,一手直接摸在了刀柄上。
林銘看的分明,沈俞安是裝的,定是有他的想法,於是出手按住顧硯初的手腕,“師弟,莫要衝動。”
“我沒事,靈力耗儘,修養一段時日就是。”沈俞安微微喘著氣,卻在另一側衝顧硯初眨了下眼睛。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林銘立刻接著說道,“隻是三個月就要宗門大比了,可如何是好,若是師弟不能恢複,團體賽便少了一人,那師父那邊還如何交代”
顧硯初剛剛是關心則亂,這會冷靜了,自然明白師兄的意思。
於是冷聲開口,“於我們何乾,實話實說給徐副閣主治傷了。”
林銘恍然大悟的點頭,“如此也好。”
三人一唱一和,等從徐百洋的院子出來時,沈俞安手中又多了一個儲物戒。
而屋內的徐百洋直接一口血噴出,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昏倒前,還在想,他這一輩子攢下的東西,全沒了,什麼都沒有了。
風淩最北邊一處高聳的山峰,棱角分明,直插入雲層,玄月高懸,卻不及山峰的高度,卡在山峰頂端,像是夜晚照明的路燈。
山頂站了一人,灰瞳白發,一身淡紫色長衫,在月光的映襯下閃著璀璨光華,像是從天而降的神,在俯瞰眾生。
“阿辭,還不打算回去嗎?”
黑衣男子落在峰頂,衣擺無風自動,視線凝在那一頭白發上,久久不能移開。
葉蘭辭沒有開口,也沒有回身,就那麼靜靜站在山峰之上,垂眼便能看到山中弟子,山下百姓,還有不遠處的城池。
燈火璀璨一路向外延伸。
“阿辭”
黑衣男子忍不住又喚了一聲。
葉蘭辭收回視線,聲音空靈,像是樂器的震動,“我不管你什麼目的,彆動我無極宗的人。”
黑衣男子沉默了一瞬,“三百年了,你為何不能放過自己,也放過我你娘”
葉蘭辭緩慢回身,眼神平靜,像是一灘死水,蕩不起一絲的波紋,“你該走了。”
“阿辭”黑衣男子心底一顫,“先跟我回去,你一直壓製境界,以後便再無寸進,而且雲兮之界靈力稀薄,你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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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辭歪了一下頭,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你如此急切,葉家是要亡了嗎?”
男子目光一閃,躲開葉蘭辭的視線,“你”
“你該走了。”葉蘭辭緩聲說道,隨即轉身,不再看他一眼,視線落在山中打鬨的一群少年身上,那是不久前剛剛入門的弟子。
單純,活潑,懷揣夢想,對修仙充滿了好奇與向往。
就像當年那個少年。
“不要動我無極宗的人,葉家嗬”
那笑聲短促,沒有情緒,男子卻聽出了威脅之意,眼中的愧疚被怒氣替代,盯著葉蘭辭的背影,狠狠的握拳,最終化為流光,消失在山頂。
雲河森林中,沈俞安站直身體,伸展著四肢,抬頭看向頭頂遮天蔽日的大樹,多希望此時能‘哢嚓’一下,來一聲雷。
來一場獸潮大軍你追我逃。
“乾哈呢,沙楞的,北邊,築基後期疾風豹。”
柳長川坐在樹杈上,一隻腳踩在樹枝上,一隻腳隨意的垂著,將一顆靈果咬的‘哢崩,哢崩’脆響。
林銘一人帶隊來,回去是三人,還多了一個監工。
沈俞安無極宗待了十二年,幾乎無人教導,劍法也是跟著書照葫蘆畫瓢學的。
有形無韻,殺傷力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