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安在心裡自我安慰,這是杜應然為人處世的方法,肯定不是他的問題。
“師兄,幻境既然不能困人,那他自己不願出去嗎?”顧硯初看著眼前的小院,聽著裡麵傳來女子說話的聲音,若有所思。
看著已經接近元嬰的修為,為何要將自己困在幻境裡。
“個人有個人的選擇,我們認為的最優選擇,卻不一定是他想要的。”沈俞安攬過他的腰,“我們隻過好自己便是,彆人我們管不了,也無權乾涉。”
這句話落進了一牆之隔的杜應然的耳中,詫異的揚了下眉,活的如此通透的人倒是少見。
他在這幻境中待了三年,大概是時間流速不同,每隔幾天便會有外麵的修士進來,不是講些大道理,就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壓製他。
無趣的很。
今天倒是遇見一個有趣的,或許
可以找他幫忙
“夫君。”女子從廚間走出來,手中端著一盆中午吃剩的肉骨,拌了些米粥。
杜應然上前接過盆,沉默了一瞬,不確定的問道,“夫人這是要做什麼?”
“你不是說外麵有狗嗎?剛好有些剩飯,扔了也是浪費,那幾隻狗還在嗎?”女子一邊說,一邊提了下裙子,往外麵走去。
杜應然
“夫人。”杜應然急忙叫住她,“狗已經被我趕走了,若是再看到,我拿去喂便是。”
把盆往木桌上一放,伸手扶住女子的手,“再說你懷著孕,若是那狗傷到你,得不償失。”
“也是。”
沈俞安兩人慢悠悠的往城南走,對於院內的對話全然不知,摩擦著顧硯初的手指,問了一個一直想問又不敢問的事,“阿初,你的幻境為何出來的如此快。”
顧硯初緩慢的眨了下眼睛,“我不稀罕。”
顧硯初的幻境是他母親,溫柔喚他阿初,坐在院中笑著對他招手,可顧硯初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轉身就走,幻境剛剛構建便碎裂開來。
“嗯,我也不稀罕,我隻稀罕阿初。”沈俞安順著他的話說道。
剛剛還有些陰翳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顧硯初的心變的輕飄飄的,好像下一刻就要飛起來。
沈俞安的嘴角也跟著彎了彎。
兩人走到城南的時候,無塵已經不知道站了多久,立在牆角的陰影裡,幾乎和牆體融為了一體。
沈俞安看了他兩眼,“師叔,不進去嗎?”
顧硯初往院裡瞄了一眼,不等無塵開口,便笑出了聲,“這狐狸醉在溫柔鄉,不想出來了。”
農家小院,院牆不高,隻到沈俞安肩膀,抬頭便能看進去,一個與無塵一模一樣的人盤腿坐在院內草地上。
唯一不同的是,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眼神也要柔和上許多。
而若生頭枕在那人的腿上,紅衣散落一地,半闔著眼睛,手指落在膝蓋上,勾勾畫畫,畫麵溫馨的很。
無塵手中的珠子碎了一顆又一顆,卻始終沒有推開那小院的門。
沈俞安無語的收回視線,轉頭看向一旁站著的顧硯初,指了指現成的反麵教材,“阿初,你看,明明生氣卻要隱忍,明明吃醋卻不開口,誤會便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