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安轉了轉眼球,才發現手中被塞了好多法器,有些欲哭無淚,怎麼不早說。
不等他準備好,第二道天雷轟然落下
幸好柳長川的防禦法陣將力量擋了大半,沈俞安沒有什麼大礙,頭發卻全散開了,額前的碎發根根直立,看著有些滑稽。
第三道天雷,沈俞安終於記得抵擋,幻影劍被握在手中,雷聲浩大,不斷的砸下,皆用幻影擋下。
到了第九道,幻影趁著沈俞安喘息的空隙,從他手中溜了出來。
小姑娘稚嫩的聲線在沈俞安腦中響起,“主人,我還是個孩子,再繼續我會死的”
接著化為一道流光沒入他的身體。
沈俞安也沒有心思計較,畢竟他都有些站不住了,到了二九雷劫時,力量更為恐怖,他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隻能用防禦法器將自己整個人罩住。
雷電在經脈中奔湧,灼燒和電擊的痛感讓他有些站不住,最後乾脆坐在地上,任由雷電一道一道劈下來。
顧硯初緊緊的盯著沈俞安,一道一道的數著天雷,不自覺的捏緊手指,手心中全是汗漬,腳步下意識的往前,又被柳長川拉了回來。
第二十四道天雷,沈俞安維持不了坐姿,整個人向後倒去,緩慢的抬手,往嘴裡塞了一顆丹藥。
第二十五道天雷,沈俞安渾身抽搐,腦子已經麻木,丹藥逐漸化開,藥力滋養著損壞的經脈,卻沒有被破壞的速度快。
第二十六道天雷,沈俞安一口血噴出,連思維都混沌了。
第二十七道天雷,也就是結丹的最後一道,直劈而下,震耳欲聾,柳長川布下的防禦陣直接被劈碎。
沈俞安身子被天雷碾過,從地上彈起,又落了回來,恍惚間聞到了一股烤肉味。
劫雲緩緩散去,靈雨淅淅瀝瀝落下。
林銘,趙婉晴等一眾無極宗弟子全都擠了過去。
被天雷淬煉的身體開始慢慢褪去疤痕,新生出強韌的皮肉。
過了好半晌沈俞安的意識逐漸恢複清明,眼前擠滿了人頭,“你們是準備開餐了?”
柳長川蹲下身子,摸了摸沈俞安的頭,又不放心的將神識探了進去,“沒傻啊,怎麼胡說八道呢。”
沈俞安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
抬眼看著恢複平靜的天空,不由感歎,得道成仙,騰雲駕霧,禦空飛行,可沒人說要挨雷劈啊,他差點變成了骨頭渣子。
虛弱的揮了揮手,“你們擋著我靈雨了。”
人群散開,沈俞安看見了站在後麵的顧硯初,似乎從剛剛開始就沒挪動過位置。
靈雨將人澆了個通透,從頭到腳都是濕漉漉的,臉色蒼白,眼眶發紅,像是被人遺棄了,委屈的要命。
沈俞安還躺在地上,懶洋洋伸出了一隻手,衝著顧硯初所在的方向晃了晃。
“阿初不過來扶我一下?”
顧硯初突然回神,一個閃身瞬間出現在沈俞安身側,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從他脖子下穿過,將人從地上扶起來。
沈俞安靠在顧硯初身上,看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陷入沉默,身上的傷恢複如初,衣服卻不能修補。
“行了,既然沒事我就走了,這雨多淋一會,彆浪費。”柳長川負著手打量了他一眼,然後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昂首闊步的走了。
寂雲翻了個白眼,轉頭看向閔文,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
閔文下意識的一縮脖子,察覺到不好,便悄悄的挪腳。
隨之下一秒就被捏住了命運的後頸。
彆人家的徒弟幾個月從築基到金丹,他的徒弟在金丹待幾年,寂雲越想越氣,伸手拎著閔文的脖子,就將人拎走了。
“哎,師父輕點,脖子,脖子斷了。”
走出老遠還能聽到閔文的叫喊。
林銘看著顧硯初的表情,摸了下鼻子,識趣的開口,“沈師弟,你沒事,我就先走了。”
走之前還將興奮的趙婉晴給拉走了。
這場雨下了很久,沈俞安一直淋到雨停才從地上起來。
雨過天晴,霞光四射。
兩人站在院中誰也沒動,頭發被顧硯初烘乾,重新紮成發髻,沈俞安就眯著眼睛看他,像個賢惠的小媳婦。
可小媳婦似乎不太開心,唇瓣抿的緊緊的。
“阿初,我金丹期了。”
顧硯初很淡的應了一聲,又低頭去烘乾他的衣服,看著被灼燒的破爛的衣服,手指頓了頓,“這衣服不能穿了,等下去買新的。”
那聲音悶悶的,似是含了淚一般。
沈俞安輕歎一聲,將人摟進懷裡,“我還活著,我會努力活著。”
顧硯初趴在他的肩膀上,身子開始微微發抖,他害怕了,剛剛真的是怕極了。
可他卻隻能看著,無能為力。
沈俞安剛剛烘乾的衣服又濕了,肩頭濕了一大片,偏過頭去看他,卻隻能看到一顆後腦勺。
輕輕拍著他的背,語氣溫和,“阿初,用不了多久你就要結嬰,渡劫的時候,便想想你現在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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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初一愣,從他懷中退出來,抿了抿唇,最後還是忍不住吐槽,“師兄,你安慰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彆。”
沈俞安滿眼笑意,“這叫感同身受。”
顧硯初一言不發的撇開視線,不打算再理他。
忽然臉頰就被親了一下,耳側想起沈俞安帶著笑意的嗓子。
“這樣安慰你如何,若是不夠,我們回房”
回房做什麼,答案顯而易見。
顧硯初睫毛輕顫,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拿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說實話,他還非常願意的。
可沈俞安披了一件簡單的外袍,將一身狼狽遮住,捏了下他發紅的耳尖,牽住了他的手。
“走吧,我們去買衣服。”
顧硯初有些失望的垂了垂眼,落後沈俞安半步,跟了出去。
整個寂府被籠罩在漫天的霞光之下,遠遠圍觀渡劫的修士蹭了一場靈雨後便離開了。
凡人卻無所顧忌,都想看看仙人渡劫,一窩蜂的湊過來看熱鬨,擠擠挨挨的將門口全都堵死了。
有些身手好的,甚至爬上了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