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時越不願餘生成為苦情戲的主角,正不停的尋找破局的對策。
“我感覺很好。”
“你憑什麼能感覺好?”
不,不行!
“我感覺不太好。”
“你見到我就感覺不好,你是在暗示我滾嗎?”
這樣說更不行!
要命!誰借我一張會說情話的嘴?
陸小姐忽然輕笑了一聲,在他耳邊說
“喜歡不僅要說,還要做。”
一把年紀的人了,仍然被她一句話逗得臉紅。
荊時越歎自己空長了年齡,伸出手臂主動將她抱住,撫摸著她的後腦勺低聲說
“我喜歡你,陸小姐。”
“若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說喜歡我?”
陸凝霜下頜抵在他肩上,蒼白冷清的臉龐沒什麼情緒波動。
荊時越應道“是。”
尤記當初承認喜歡,還是她站在繡樓頂層窗台上的時候。
他勸她下來。
她問他,你不會因為兩夜風流就喜歡上了我吧?
他應的是。
她嗤笑,你的喜歡也太膚淺了。
所以他沒再說過喜歡,世人不是常說麼,行動比言語更重要?他奉為圭臬。
“可惜了……”
陸凝霜勾起唇角,跨坐在男人懷裡,伸手抽去了他頭頂的發簪,雪白的頭發頓時如瀑布一樣垂落。
她手指成梳,耐心的理著他的白發。
“如今的我不要你的感情,隻要你的身體。”
她對他還是有點兒耐心的,不然此刻正與她共赴巫山的是柳大夫。
“不行!”
荊時越堅定的拒絕,他長歎一口氣,握住陸凝霜的肩膀,讓她與自己失明的雙眼對視。
“最近二十來日都不行!陸小姐你彆任性,其他時候我都可以依你。”
“你在拒絕我?”
“不是在拒絕,我是為你好。”
他好像又變成了那個胸有成竹,堅守底線的荊太醫。
“這是第幾次了?”
陸凝霜麵無表情盯著他,黛眉抽動了一下,像是失控的前兆。
“什麼?”荊時越心跳一滯。
陸凝霜閉著眼睛,緊緊抓著自己的胸口,用冰封般的嗓音問他
“你知道茯苓為何給你那杯茶麼?
我怕你我糾纏的時候痛得沒力氣。
你知道在給你茶前我選的是誰嗎?
是柳徇風,你的師弟!”
眼淚瞬間決堤,連呼吸都是顫的。
心口疼,腦袋疼,肚子還疼,疼痛在此刻形成巨浪,將她一下砸進了海底。
“荊時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我對你的信任!最後的機會給了你一個又一個,都被你浪費掉了!”
胃裡火辣辣的疼,她一把將他推開。
“那以後都彆見了,我不是非你不可……”
陸凝霜跌跌撞撞的起身,卻又踉踉蹌蹌的摔倒。
痛到斷續的抽噎變得格外明顯,她指尖抓撓著地板,翻來覆去的滾動。
她一向以旁觀者的眼光看待人生,因為不在乎,所以很難恨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