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絲絨!
戚悅連攙帶拖把傅津言送到副駕駛上,然後開著他的車打算送他回泛江國際。車子又在崎嶇不平的山路行駛,加上戚悅又拿到駕照不久,沒什麼底氣,自然開車時小心得不行。
傅津言坐在副駕駛上頭腦有些昏沉,他眯眼看著一向遇事沉著冷靜的戚悅,現在一臉慌張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玩。
“你現在是無證駕駛?”傅津言胸前起伏,咳嗽了一下。
下雨天霧氣重,視線本來就模糊,戚悅光顧著看路,根本分不清多餘的心思打理她。傅津言看見自己被忽略了有些不爽,伸手去扯她後腦勺挽著頭發的那根綠色發帶。
發帶一解,烏黑的頭發散落,將她白皙的脖子遮住了。
戚悅氣得不行,答道“對,無證駕駛,這會兒我正好報仇,拉你一起死。”
傅津言不怒反笑,黑漆漆的睫毛低垂,胸膛發出震顫的愉悅“那我求之不得,七七。”
誰知傅津言這個瘋子竟一語成讖,戚悅麵對轉彎沒反應過來,方向盤打錯了方向,她猛地急踩刹車,尖銳的刹車聲伴隨著驚天“砰”地一聲,車子撞在一棵參天大樹上。
然而這棵樹長在懸崖邊上,野蠻生長,枝繁葉茂。
要不是這棵樹。
差點他們就真的一起死了。
“啊——”戚悅鬆了方向盤發出一聲尖叫,不肯睜開眼。傅津言也因為突然急刹車一個慣力影響,磕向中控台又被彈了回去。
傅津言解了安全帶,看了一眼還驚魂未定不敢睜眼的戚悅,下車和她換位置。戚悅驚嚇還沒緩過來,不肯下車。
傅津言俯下身一把將她從車裡抱下來,條件反射的,戚悅抱上他的脖頸。傅津言笑了一下,聲音懶散,摻著一股不怕死的勁兒。
“還不舍得睜眼?”
戚悅睜開眼,一眼就看到傅津言臉上的傷更重了,紅色血跡順著眉骨低到黑襯衫裡,染成暗色。
出於愧疚,還有一些戚悅自己都說不清的情愫。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眉骨。
傅津言渾身一震,低頭看著她澄澈的杏眼,裡麵透著幾分心疼的意味。忽然間,他感覺心口空洞的地方被什麼撐開來了,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有些狼狽地彆開眼。
兩人換了位置後,傅津言強打著精神把車開出來,再開到平坦的公路上,再換戚悅開回去。
當晚回去,傅津言就發了高燒,加上白天又受驚了,一直燒得昏迷不醒。
戚悅一回到泛江國際,就簡單地衝了個澡,至於傅津言,她是閉著眼睛幫他把衣服換點的。
指尖觸及那一塊塊緊實的的肌肉,讓她的臉頰多了一點熱意。
戚悅找到額溫槍後給他量了一下,高燒,39度。
戚悅神色一凜,拍打著他的臉說道“傅津言,你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不料傅津言撥開她的手,翻了個身背著她,語氣懨懨,從喉嚨裡滾出嘶啞的兩個字“不去。”
戚悅沒辦法,找來家裡備著的醫藥箱,幸好他是醫生,裡麵什麼藥都有。
戚悅找了消炎,退燒的藥後,從藥板裡摳出好幾顆藥,倒了一杯水,輕聲喊他起來吃藥。
無奈傅津言緊閉雙眼,額頭的汗不斷流出,像是遇到什麼痛擊一般,緊抿著嘴唇不肯吃藥。
她把掌心的藥遞到傅津言嘴邊,他睜開眼皮看了一眼,一手打翻。
五顏六色的藥七零八散地掉到地上,有的還滾到了床底下。
操,戚悅真的生氣了。
戚悅一天伺候傅津言弄得她筋疲力儘,沒想到居然還有人一把年紀了不肯吃藥。
她上了床,俯下身,正對著傅津言,伸出手,用力捏住傅津言的下頜,迫使他張嘴,打算給他灌藥。
戚悅這時趁機報複上次被捏之痛,捏得十分用力,可傅津言就跟鐵做的一樣,不皺眉也不喊疼,更彆提張嘴了。
“不吃拉倒,慣得你,我回家了。”戚悅有些煩躁。
她跨過傅津言的身體,正要轉身下床時,一隻滾燙的手攥住她的手腕,趁其不備,用力一拉。
戚悅直直地朝傅津言刷去,落入一個滾燙的被火炙烤一般的懷抱。
燙得不行。
最重要的是戚悅的嘴唇重重地磕在他下嘴唇上,還磕到她嘴角了。
她半個嘴唇麻得不行,一種說不清的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並沒有想象中柔軟的觸感,而是痛,她的嘴角好像還磕破了。
“傅津言!”戚悅吸了一口氣,痛得淚水在眼眶打轉。
她扔下這句話作勢就要起身,誰料一隻手捧著她的腦袋往懷裡按。
戚悅像隻貓一樣被迫趴在傅津言胸膛裡,他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緊緊地牽著她的手,以一種強硬的姿態,讓人掙不開。
他胸膛的心臟強有力地跳出來,傅津言就這樣抱著戚悅,下巴抵著她的腦袋,說話似發出來的氣音,低沉且十分疲憊。
“安靜點。”
戚悅知道他的脾氣,隻能任他安靜地抱了半個小時。
等他沉沉睡去,戚悅費了好大勁才推開他的桎梏,得以脫身。
戚悅站在他麵前,看著傅津言蒼白而病態的臉,歎了一口氣,一摸他的額頭,還是無比滾燙,燒依然沒有退下去。
直接讓他吃藥是不行了。
戚悅光著腳走出去,泡了一杯蜂蜜水,又將他要吃的藥丸碾碎,再放進蜂蜜水裡。
一切都弄好後,戚悅端著水進房間裡,輕輕拍他的肩膀,語氣還算好“不想吃藥的話那你喝點水。”
傅津言意識有些模糊,卻還是手肘撐著床,接過水一飲而儘。
戚悅鬆了一口氣,替他掖好被角,拉好窗簾後出去了。
整整一夜,戚悅守在傅津言旁邊,替他量體溫,時刻關注他的退燒情況,也一邊不停地用他的額頭敷溫水進行物理降溫。
終於抵不住困頓,戚悅撐不住,手裡握著毛巾沉沉地睡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