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傅津言按了按眉骨,語氣淡淡的。
陳邊洲喝了一口清酒,有一種看好戲的語氣“真的不來?我看見戚悅在和一個男的吃飯,那男的還挺眼熟,是圈裡正熱的小生。”
聽到這,傅津言眼底的陰翳加深,他從中控台上摸出一根煙放在嘴裡,說道“地址。”同時立刻朝反方向掉頭。
戚悅和顏鶴在一家日料店吃飯,兩人大部分在聊讀書時的趣事,話題輕鬆又愉快。隔著一門虛實相間的竹簾,傅津言坐在他們斜對麵,整整十分鐘,她都沒有發現他。
看著戚悅輕鬆又毫無負擔的笑,不知道為什麼,傅津言隻想弄哭她,隨即他撣了撣手上的煙灰,低頭發消息。
戚悅正吃著飯,放在桌上的手機發出嗡嗡的震動聲。戚悅點開一看,是傅津言發來的消息,一慣的看似好脾氣實則暗藏強勢。
過來,我在你對麵。
戚悅抬頭看了左手邊方向看了一眼,猝不及防地撞上一雙冷湛漆黑的眸子,她的心不受控製地縮了一下,然後迅速移開。
戚悅不想去,她才不想事事都受傅津言操控。
她不是他的玩物。
顏鶴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問道“有什麼事嗎?”
戚悅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垃圾短信。”
說完後,她繼續低頭夾菜,並與顏鶴聊天。
陳邊洲正和旁人聊著天,看傅津言坐在那裡既不參與他們的聊天,也沒有一走了之,臉色都快滴出墨來了,心底有些幸災樂禍,但又不敢表現出來。
五分鐘後,傅津悅倏然起身,朝他們點了點頭便撩開簾子出去了。
戚悅眉眼笑得彎彎,正要回答對方的聲音時,一道懶散溫柔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七七。”
聽到這個隻有傅津言知道的名字,戚悅整個人激靈了一下,一回頭,傅津言戴著金絲眼鏡,白襯衫整潔而沒有一絲褶皺。
顏鶴眼底掠過驚訝,問道“這是?”
傅津言正要開口,戚悅搶先回答“老板。”
顏鶴眼底的一絲緊張終於消散,他釋然一笑“原來戚悅的老板,來坐。”
他邊說邊讓服務員加了把椅子。傅津言單手插兜,唇角帶著笑意,應了個“是”,鏡片裡卻悄然反射出一道冷光。
從傅津言加入後,戚悅就沒什麼心情繼續吃下去,生怕他做什麼讓人難堪的事情。
顏鶴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還時不時地朝她投來關心的眼神,戚悅隻能笑笑,卻什麼也做不了。
中途,傅津言的手指勾住鑰匙晃了晃,語氣輕鬆又隨意,像是平日裡領導對下屬的關心。
戚悅喝著水的動作一頓,表現出些許抗拒“不用了。”
她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占有欲作祟而已。
顏鶴的茶色瞳孔裡漾著笑意“我開車來的,一會兒送你回去。”
傅津言勾了勾唇角,並沒有說什麼。兩人莫名起來的敵對氣氛,戚悅並沒有察覺。
飯吃完的時候,一行人一起出去,分彆時,顏鶴剛想讓戚悅在這等著,說把車開過來,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是經紀人來電。
“喂。”顏鶴說道。
“你剛是不是和一個女的在吃飯,被人拍到了,你現在趕緊從側門出,我在那邊等你。”經紀人的語速很快。
經紀人的聲音清晰地從聽筒裡傳來。
顏鶴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握著電話走到彆處好像抗爭了一下,結果沒用。
他掛完電話後一臉沮喪地朝戚悅走來,帶著歉意“戚悅,不好意思,我——”
“沒事,事業要緊。”戚悅寬慰他。
顏鶴拿出黑色鴨舌帽戴上,壓住了好看的眉眼,最後他衝傅津言開口“傅先生,我們戚悅就麻煩你安全送回去了。”
“放心,她也是我的員工。”傅津言開口,語氣體貼。
顏鶴返回店裡,壓低了帽簷從後門離去。
傅津言站在出門處,門口的泊車小弟幫他把車停到了跟前。
涼風陣陣,傅津言信步走到車的另一邊,打開門進去,而戚悅跟在他身後,正要拉開副駕駛上的座位時,卻發現這門怎麼也拉不動。
“傅津言。”戚悅喊他。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英俊且棱角分明的側臉,傅津言微微仰頭,解了兩顆領口的扣子,隱約露出鎖骨的弧度。
傅津言已經摘了眼鏡,偏頭看她,臉上的神情妖異,看著她“你不是挺能耐的嗎?自己走路回去。”
說完,傅津言升起車窗,猛地一踩油門,車子疾馳離去,戚悅一個受力沒站穩,差點摔倒。
黑色的賓利疾走而過,還撲了戚悅一臉的灰。
傅津言還真無情地把她一個人留在了交通沒那麼便利的一條偏街上。
戚悅花了四十分鐘打車和轉公交才順利到家。到家以後,傅津言早已洗漱完,正坐在落地窗邊看財經報紙,旁邊還放著一杯紅酒。
她“嘭”地一聲把門關上,可傅津言眼皮都沒動一下,視她如空氣一般。一整晚,戚悅都覺得傅津言的莫名其秒,可是她不想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他們共處在一套房子裡,兩個人像陌生人一般。
夜晚睡覺的時候,戚悅上床,睡在傅津言旁邊,小心翼翼地扯著被角準備睡覺時。
一旁的傅津言忽然開口,眼底微寒,卻毫不留情“滾出去,不要睡我的床。”
“行,您是金主爸爸,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戚悅立刻爬起來,正要走出去時,傅津言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使其動彈不得,似笑非笑。
“你什麼時候這麼聽我話了?”
戚悅被捏得生疼,漆黑的瞳仁裡泛著水光“你又乾什麼?莫名其妙。”
傅津言嗤笑一聲,語氣有些冷“不是你問我晚上有沒有時間,要來找我?”
戚悅大腦當機了一秒,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全程其實就是傅津言誤會了。她緊張地舔了一下嘴唇,正在組織語言,既不會讓傅津言惱羞成怒,又能輕巧地化解誤會。
她決定轉移話題“不是,是那個捆綁繩,我寄錯了,想找你拿,但當時在遠郊,沒有信號。”
傅津言摘下眼鏡,挑了挑眉毛“哦?那不如拿你試試,畢竟你這麼想跟我玩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