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些歪門邪道怎能登上大道殿堂?你以為哄騙了我們殿主就能肆無忌憚了麼?彆忘了,這隻是暫時蒙蔽了你的上級雙眸罷了。”
周逆被嗬斥一頓後,轉而將怨氣撒向楊一磊。他不相信楊一磊真的擁有高超修為,恐怕不過是一時僥幸,暫時欺騙了他的頂頭上司而已。
“阿姨,靈玉,我們走吧。”
飯食早已失去了滋味,周逆黃靈玉一行修士麵色陰鬱地離去。
雖則孔聽秋二姑等人同樣是帶著冷然神色退場,然而周逆臨行前的一席話語卻讓孔潔有所醒悟。
“楊,楊一磊道友?還請詳細告之,爾究竟是何種修行身份?尊親從事何種修煉職業?又因何機緣得以與白雲藥宗的宗主相識相交?”
事關女兒的終身大道,牽扯到家族榮辱,孔潔不敢有絲毫輕忽。
其一家本就未能得老祖宗青睞,倘若外甥女真的帶回一名曾遭囚禁的修士,恐怕日後在親族之間更是難以抬起頭來。
對此事,孔潔不得不審慎對待。
“我麼……”
楊一磊如實答道,“剛於星河仙娛找到了一份類似靈材交易的差事,至於雙親,皆為尋常的修煉工坊中人,過著簡樸的修煉生涯。至於李宗主,隻因一次偶然的機會助其解圍,僅此而已。”
身為醫道修行者,楊一磊自然不會輕易向外界透露患者的修行狀況。
“修煉工坊中人?一次簡單的援手相助?”
孔潔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語氣也隨之變得冷冽疏離,“你,配不上我家聽秋,望你好自為之,莫要不知天高地厚。”
念頭急轉之下,孔潔迅速恢複冷靜。如若楊一磊真能得到周齊、李金水等高人的好感,何愁尋不到一個好的修煉資源交換之地?又怎會讓人隨意以“囚徒修士”之稱喚他?這不合常理。
孔潔在修行界中也有一些人脈,凡是有真才實學的大人物,哪一個見到人不是和顏悅色,展現出深厚的修養與修為?
“母親,請您尊重我的選擇,勿要乾預我的修行伴侶之事。”
聞此言,孔聽秋臉色劇變,一貫溫婉的她罕見地反駁回去,“同樣,請您尊重我的伴侶,他,是我修為道路上的伴侶。”
“你的選擇?”
孔潔冷笑連連,“無論他曾是修煉界的戍衛三載,或是閉關悟道三年,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為他如今隻是一個普通的修士。問你個簡單的問題,在江海城,一間小小的修煉居所,你以為一個區區靈材交易者能夠負擔得起嗎?”
“就像剛才白雲藥宗李宗主乘坐的陸地飛行器,他又怎能駕馭得起呢?”
“他既無法足夠的修煉資源供應家用,也無法陪伴你在月光下修煉雙修法門,難不成你還想讓我這個女子在外辛勞賺取修煉資源嗎?再者,你剛才聽見了嗎?他的雙親不過是普通的修煉工坊之人,試問你能忍受他們的貧寒境況嗎?”
“母親,夠了!”
孔聽秋緊鎖黛眉,“他沒有權勢又如何?我喜歡便足夠了。”
“你喜歡?我可曾應允?”
孔潔語氣強硬且霸道,“立刻隨我離開,從今以後,你不許再見他,走!”
說著,孔潔強行拖拽著孔聽秋向外走去。
“前輩,請留步。”
楊一磊身形一閃,擋住了孔潔的去路,劍眉微擰,對於未來的嶽母孔潔,他心中已然頗有不滿。
若是顧慮孔聽秋的感受,楊一磊並不介意對孔潔施以些許教訓。你可以勢力,可以尖酸刻薄,甚至對著他口出惡言,他都可以忍受。但是,她不應該侮辱他的父母,更不應違背孔聽秋的心願……
她對他傾慕了三載時光,也默默等待了三個春秋,這份深情厚意楊一磊自知決不可有絲毫褻瀆之意。
這也是楊一磊生平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渴望握緊一段因緣!
三年前他以真誠之心對待他人,卻如同向一隻妖獸獻祭,三年後,那隻妖獸以實際行為告知楊一磊,比起真情,它更願沉迷於腐朽汙穢之中……
然而孔聽秋則不然,她一如既往,如同三年前那般清雅高貴,宛如空穀中綻放的一枝幽蘭,不爭不躁,安然恬靜地守護著那一份深情厚意。
今日,他楊一磊怎能再度令她失望?
他不僅要爭取,更要奮力奪取……
“小輩,若識時務,速速退去,莫再糾纏我家聽秋,你以為自己是哪路神仙,竟妄想攀附高枝?”孔潔言語尖酸,麵容刻薄,欲將楊一磊推開。
然而楊一磊猶如磐石般穩固,目光沉靜地看著孔潔。
“前輩,身為父母為子女尋覓良緣,挑選佳偶,我理解,亦表示尊重。然而世事難料,乾坤未定,焉知我楊一磊便非潛力無窮之輩?即使是鹹魚尚有機會翻身後躍,我又怎會遜色於一條鹹魚呢?”
楊一磊語調雖平靜,卻字字千鈞,眼神堅定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