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戎不愧是李滄瀾部下第一陷陣猛將,哪怕隻有一隻手臂,依舊勢不可擋。
手握顧承贈送他的寶刀,手起刀落,人頭滾滾。
“隨我殺入城主府,斬殺李滄瀾者,可賞千金。”
穩住的陣形的林戎大軍開始反撲,盾兵前壓,弓弩手出擊。
這些兵卒可不是水匪,是顧承特意選拔抽調的北玄南方精銳邊軍,戰鬥力強悍。
為了三千人的精兵,顧承幾乎跑遍了南方邊軍大營,選拔抽調。
後又集訓了半年,配合已經極為默契。
嗖嗖嗖。
城主府牆頭的弓兵紛紛被射落,圍牆也被撞出無數缺口。
大軍猶如洪水,沿著撞破的缺口,湧入城主府內。
當先頭部隊殺入城主府之時,全部傻眼。
無數的盾牆組成了第二道防線,放眼望去皆是紅色旌旗獵獵,無儘黑甲大軍延伸到將軍府內部。
然而等不及思考,後麵的大軍擠了上來,推著前麵士兵的往裡衝殺。
如同浪潮一般,一浪推一浪,撞上如同刺蝟的盾陣。
黑甲大軍的盾陣長矛猶如串糖葫蘆一般,收槍,前刺,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被終結,血腥無比。
林戎看著望不到頭的黑甲大軍,頓時心涼透底。
他不知道李滄瀾從哪裡調來如此之多的軍隊。
難不成是憑空變出來的。
明明最近空山大營沒有任何大軍離營的現象。
他實在想不通。
不過事已至此,他沒有後退之路,不成功,便成仁。
他身先士卒,毫不畏死,一腳踢飛一具屍體,撞在盾陣之上。
巨大的力量直接將盾陣撞開一個缺口。
未等後麵之人補上,他便手持戰刀,殺入盾陣之中。
陷陣之士,有死無生。
將勇則兵勇,將熊則兵熊。
隨著林戎一馬當先殺入軍陣之中,後麵的北玄邊境也隨著猛撞。
盾陣全線崩潰。
接下來便是最血腥,最殘忍的短兵相接。
現在的城主府如同一台巨大的絞肉機,無時無刻不在吞噬著生命。
李滄瀾站在閣樓之上,看著兩軍交戰的場景,夢回與顧權馬踏諸侯的場景。
多少年未曾聞到這濃鬱的血腥味了,就連內心也隨之激蕩。
那股鬱鬱不得誌的遲暮之息也被血腥味衝刷的乾乾淨淨。
此刻的他恰似當年十萬水師揮師南下時的李滄瀾,壯誌不已。
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當年未能完成之事,那便在陪著年輕人搏一次。
無非是把來時的路重新走一遍而已。
當年他能隨著顧權馬踏諸侯,今日隨著顧潯蕩一蕩中域又如何。
陳子銘雙手攏在袖中,緩緩走上前,與李滄瀾並肩。
“今日之後,柳州城便徹徹底底的是李將軍的了。”
李滄瀾自是聽出陳子銘試探之意,是想看看自己是否願意與顧潯合作。
他不想過早的表態,還想看看顧潯還能給他什麼驚喜。
“漢城可取,真不是你教他的?”
說實話,他此刻還是不信顧潯能有如此長遠的戰略目光。
確切的說這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該有的遠見。
這應該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將才該有的決斷。
陳子銘輕輕搖頭。
教?
他拿什麼教顧潯?
那小子一百個心眼,大皇子、二皇子被他耍的團團轉還不自知。
“知道西陵和北玄為什麼會打起來嗎?”
倘若大皇子顧宇知道他引以為傲的‘河東之戰’是顧潯成就他的。
他該是何等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