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漸垂。
大唐西北部。
一名青年躺在一頭青牛的背上,晃悠悠地到了玉門關外。
出了玉門關,就代表著離開了河洛區域,到達了大河流域,這裡是從河洛通向大河流域的重要門戶。
玉門關附近湖泊眾多,沼澤密布,蘆葦叢生。
再往西北靠則是一條橫分兩地的洛河山脈,洛河山脈不僅僅分開了河洛與大河流域,還隔絕出了三分之地。
也就是唐楚漢魏蜀吳六國,都被這一條縱橫捭闔的山脈給分割開來了。
因此,玉門關這一門戶對於大唐而言,就顯得格外重要了,所以這裡也陳列著重兵。
風乍起,愈吹愈急。
玉門關外站著的衛兵也都嚴陣以待,一股肅然的氣息在這座重城中回波流蕩。
“不好意思,近日戒嚴,城內許出不許進,諸位還請在附近找客棧留宿。”
一名貌似文官的中年男子文縐縐地坐在城門口一處小方桌前,滿臉歉意地朝著城門附近的商旅解釋道。
“這荒山野嶺的,我們上哪去找客棧去。”
“對啊,大人,你就放我們進去吧。”
被堵在城門的商旅紛紛開口,想要讓男子放開道路,讓他們入城修整。
畢竟這玉門關臨近洛河山脈,山林間野獸眾多,附近根本找不到一處落腳的客棧。
如果不能進入玉門關,那他們就隻能打道回到上一座城池。
這一來一往又不知道得耽誤多少時間,時間就是金錢,更何況回去的路上萬一遇到了危險,又得損失更多的成本,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商人逐利乃是天性,這種無端的損失他們可不想承擔。
於是呼喊聲愈演愈烈。
中年男子見自己的聲音都被這呼喊聲蓋了過去,知道自己笑臉相迎是沒有任何作用,於是臉色冷了下來,氣沉丹田。
“都給老子滾!”
如同虎嘯山林,一聲咆哮將城門的所有呼喊聲全部鎮壓,離得近的一些人甚至感覺自己的耳朵都不太好使了。
“知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玉門關!軍機重城!”
中年男子身上文縐縐的氣息一下全無,取而代之的是軍營中的彪悍氣勢,“平時讓你們過沒問題,沒聽見老子說戒嚴是吧?!”
他這一聲怒吼之後,一些有眼力見的商旅都是悄咪咪的往回走了,知道再待下去也沒有作用,萬一影響了軍情,指不定還得被拿來祭旗。
剩餘留在這的人也是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不敢再像方才一樣叫喚。
“王偏將,我早說了,您那文縐縐的樣子沒一點威懾力,這群人的骨子裡就是賤,還得是吼!”
一名看守城門的衛兵笑著說道,臉上閃過輕鬆之色。
被稱作王偏將的中年男子一臉不爽地把袖口挽了上去,隨後又把胸前的紐扣鬆開了幾顆,露出了裡麵性感的胸毛。
一名文官氣質的中年轉瞬間成了一名狂野的軍中偏將。
“真的是笑臉給多了,硬是要挨上兩巴掌才知道痛。”
王偏將索性也不裝了,徹底地放開了自我,之前矜持的端坐姿態不見,兩條腿直接就架在了小方桌上,雙眼如同野獸一般盯著還沒離去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