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巷!
“段畫?”
這個名字,一下子喚醒了古朗塵封已久的記憶。這段記憶,小心地藏在心底,不願觸碰,不願提起,卻難以忘記。
那是2002年5月底,下了中班,車間同事楊千帆找到古朗,說是江城工作的時譽回來了,幾個老同學一起在烤遍天下聚一聚。
古朗與楊千帆當年讀書的時候是同學,後來古朗招工進廠,兩個人又成了一個車間的同事。楊千帆在車間裡人緣很差,獨來獨往的,平時也就是與古朗來往多一些。
高中讀書的時候,楊千帆曠課的時候比上學的多,一個學期在教室裡的時間,加起來也不到一個星期,所以,平時同學聚會,都忘了班上有這麼一個同學了。
難得楊千帆對同學聚會這麼熱情,難得楊千帆主動提出今晚他來買單。
楊千帆性格很霸道,哪怕是請客吃飯也是如此,不由分說的,摟著古朗肩頭就走,根本就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古朗對時譽的到來還是很期待的,畢竟同桌坐過幾個月,當年時譽為自己上課睡覺站過崗,放過哨。可是來到烤遍天下,彆說是時譽了,一個熟人都沒見著!
在座的都是楊千帆在社會上的兄弟,楊三,朱守正,胡川。
“媽的,時譽這個家夥,考上大學了不起啊,請客都放我的鴿子!”
楊千帆出門打了個電話,回來就罵罵咧咧的。
楊三說話了“愛來不來!他當官也罷,他發財也罷,人不求人一般大。他不來吃,我們吃!”
胡川也說“來來,難得楊哥請一次客,咱敞開肚皮,痛痛快快吃!”
楊千帆把古朗按在座位上,說“今天我準備放血,請時譽吃頓飯,還請了我們班幾個女同學作陪,結果倒好,時譽不來,她們都不來了!”
“他們都瞧不起我楊千帆,古朗,你要是走,我也不攔著。你們都瞧不起我楊千帆!好好,從此以後,咱們相忘於江湖,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誰說要走了?”古朗見楊千帆這麼說,隻好坐下來。
“好好,古朗,我楊千帆認你這個朋友了!”
楊千帆招手,叫來服務員,拍了五百塊在桌子上“今晚就這些,你們給我們兄弟安排,有什麼就上什麼,什麼好吃就上什麼!”
朱守正挑起大拇哥“楊哥豪氣!”
要說這頓燒烤還是很豐盛的,白的白雲邊,黃的紮啤,輪番上。古朗隻記得,按照楊千帆的規矩,不喝就是不夠意思,不喝就是瞧不起我楊千帆,不喝就是不願意把我楊千帆當朋友。一句話,我端杯,你就必須喝。隻要喝不死,就往死裡喝!
不知道喝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隻知道,桌子上麵都是吃完肉串剩下的釺子,桌子下麵都是酒瓶子。整個燒烤攤,就剩下他們這一桌,他們這幾個。
最後,還能坐著的古朗,指著桌子上東倒西歪的幾個人,哈哈大笑“你們不行,你們不是對手!有本事,你們起來,咱,咱們接著喝!”
話未說完,身子一歪,腦袋重重的磕在桌子上,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是有生以來,喝的最多的一次,也是喝的最後悔的一次。
古朗徹底喝斷片了!
醒來時,頭疼欲裂,伸了個懶腰,觸手處,溫暖、柔軟、芬芳、潮濕……
怎麼回事?
古朗猛然一睜眼,一個嬌媚的身體半遮半掩呈現在眼前。接著,對麵的這張俏臉,因為驚恐突然變形,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了清晨的寂靜——
古朗挺身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身子下麵是一張按摩床。被子已經被睡在對麵的女孩扯過去,緊緊地裹在身上。
此時,酒水化作汗水,全都流淌下來了!
古朗趕緊伸手抓自己的衣服,可是,衣服在那裡呢?
安惠的發廊,大都是一樣的結構,用木板隔開若乾個小間,每間小房間擺著一個按摩床,白天是洗頭妹接待客人的工作台,夜晚是洗頭妹睡覺休息的地方。
隨著這一聲尖叫,外麵很快就衝進來幾個男女,將一絲不掛的古朗揪住,按倒在按摩床上,用繩子牢牢綁住。女孩裹著被子,蜷縮在角落裡哭哭啼啼。
不一會,外麵進來一個人,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穿的是一件套頭衫,大短褲,提著一把殺豬刀。
“鐵哥!”
“鐵老大!”
來人沒有理會眾人的招呼,徑直走到古朗麵前“好啊,夠膽子,居然敢到我港星來吃白食!有種!”
一聽這人說港星,再看到這人一身黑肉,古朗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黑皮!
真是隻有叫錯名字的,沒有叫錯外號的。
這個人在安惠,可以說是一個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