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後風流,八劫壓寨夫君!
鳳猷一臉的陰沉,粗長的眉毛擰成一個彎彎的臥蠶。
齊妃打定主意,要解決皇上的難題,她以為皇上突然的變色,是因為千年人參不得而來,遂低頭承諾道“皇上!臣妾願為皇上找千年人參!”
鳳猷和一丈紅頗有默契的對視一眼,上鉤了?
“齊妃請起!李元擬旨,齊妃秀外慧中,頗得朕意,賜為貴妃,位居雲貴妃之上!”鳳猷朗朗聲音如振聾發瞶的洪鐘,讓齊妃心跳加速非常,這是她百求而不得的,現在卻如此容易!
“謝皇上!”齊妃高興得臉如盛開的桃花,紅嫩嫩,嬌羞可人。
“皇上!齊妃如此在您為難之時,挺身而出,為您尋得千年寶貝,不如您今日開恩,去齊妃宮裡安歇吧,也算嘉獎齊妃的功勞,要不齊妃妹妹還以為是我霸著皇上不放呢。那樣我豈不是有了莫大的冤枉?秈”
一丈紅順水推舟,這樣一來,鳳猷念著齊妃的情,一定是不會推脫的,況且即使他對齊妃心有芥蒂,可是事情未明之前,還是要麵子上過得去的。
可是為何說了那些話,自己反倒沒有一絲開心呢?有些酸酸的,是中午的山楂羹吃多了吧?
鳳猷自聽一丈紅說出此話,便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直到她說完,雙目仍然沒有分毫晃動。但迫人的氣息,讓一丈紅未敢再繼續下去,隻是掩飾一般的端起麵前的茶盞,淺淺的飲了一口。他的聲音一如剛才的朗潤,“既然皇後如此賢惠,那朕就去你那裡吧!”
此話一出,房間內的三人心思各有不同,鳳猷是平淡中帶著怒氣;齊妃則是心中賽過得到稀世珍寶般的雀躍;而一丈紅此時的心情卻連自己都搞不懂既滿意又高興不起,而且失望之情,顯然此時占據頂峰。
失望過後,反倒是怒氣,她臉色突然變得落寞,道“那皇上還等什麼,就隨著齊妃安歇,臣妾恭送皇上!”
齊妃亦道“皇上!臣妾扶著您?”
鳳猷隻是道“好!”
二人相扶著,便走出坤徳宮。
而一丈紅卻若有所失,內心突然狂躁起來,頭臉也不曾洗,囑咐綠蘿不要讓人打擾,便躺在床上,卻如何也睡不著。
窗外夜色漸漸濃鬱,翻過來複過去,第一次對自己言不由衷的言行生氣,為何明明是喜歡的,卻假意疏遠,明明是不希望他走的,卻眼睜睜的看著他攜著美人離去?
什麼時候自己做事如此的世故?換做從前的自己,喜歡定當留在自己的身邊,而不是無故推給他人。
“既然放不下!一丈紅——乾嘛不搶回來?”她陡然躍下鳳床,穿上鞋子和簡單的衣物,披了一件夾襖,便提著竹杖走出了坤徳宮,此時已然過了子時,坤徳宮中的奴才都已然昏昏欲睡,竟然沒有一個知道皇後就這樣的獨自出去了。
一丈紅的方向,自然是齊妃的儲秀宮,遠遠望去,儲秀宮與坤徳宮截然不同,仍然是一片燈火通明,隱隱的還聽到管弦絲樂之聲纏綿悱惻,不絕於耳。
“哼!死鳳猷!竟然真的就睡在儲秀宮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不過,你也休要抱得美人歸,既然我是一天的皇後,就不允許你三宮六院!今日我就教教你什麼是專一、專情!”
一丈紅步履生風,可是口中卻是喃喃有詞,像是據理力爭,可是更多的卻是給自己打氣。
心兒不知為何跳得歡脫,她安撫了一下心臟,重重的敲響儲秀宮的大門,既害怕看到皇上和齊妃已然顛鸞倒鳳,又擔心鳳猷不肯離開,自己鬨了個尷尬!
敲門的聲音在這靜謐曖昧的夜裡,是如此的突兀,就連在宮中依偎在皇帝身側的齊貴妃,也微微一震。
她對著外麵的奴才問道“是誰在敲門?去告訴她們,今日本宮誰也不見!”
說著,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鳳猷,癡迷而纏綿。
以鳳猷的功力自然是聽到了巨大的敲門聲,他今日氣惱一丈紅的自以為是,難道這麼久了,還看不懂他的心思?竟然公然將自己推給其他人,他今日更想試探一下她,如果她但凡有一點點兒的挽留和不舍,他也會決然留下,可是沒有,所以今日他坐在這裡叫來了宮廷樂坊的來此歌舞助興,子時過半了,仍然沒有抱美就寢的意思。
“皇上!齊貴妃!不好了,是皇後!奴才說皇上在此,不見任何人,可是皇後拿著竹杖將奴才等人都打了,這不還流著血呢,她……”
齊貴妃麵色微微一變,又是她?上次也是她壞了她的好事,這次還是,剛剛還在裝作大肚能容的氣度,轉瞬便來胡鬨。
齊妃看向突然變得慵懶的鳳猷,問道“皇上!這……”
鳳猷心情大好,嘴角也上翹了起來,對齊妃也不抗拒了,反倒是輕輕的將齊妃擁到懷裡道“讓皇後進來!朕看看她到底想如何?”
齊貴妃被鳳猷抱了個滿懷,頓時渾身洋溢著雀躍和興奮得意,看來皇後今日來也是白來,皇上這意思不是很明顯,讓她看看也好!許久的隱忍今日終於揚眉吐
氣一回。
她點頭示意綠蕊一並出去請皇後進來。
“皇後!您請——”隨著綠蕊的清脆聲音,一丈紅穿著一襲白衣,頭發披散著,右手提著竹杖,徑直進來,眼睛卻看也不曾看齊妃一眼,對上鳳猷的雙眸道“皇上!臣妾接您回宮!”
鳳猷自她進來,目光便不曾離開,擁著齊妃的手臂略微一鬆,但仍然沒有放開,隻是淡淡的問道“不是皇後讓朕來的麼?怎麼又來接朕,這個……”
齊貴妃氣她竟然不但無視自己的存在,還公然說來接皇上,難道皇上還能任一個女子擺布?自不量力!
“皇上——皇後似乎善妒呢!”齊貴妃嬌滴滴的往鳳猷的懷裡靠去。
鳳猷沒有推開她,視線也沒有離開一丈紅,隻是輕輕擺手,示意絲樂妓都下去!
待整個廳堂隻剩下她們三人時,一丈紅再次道“皇上!你從此後是我的夫君——壓寨夫君,不能上任何女人的床,你要是同意便跟我走,要是不願意,就當我從未出現過!”
她的話雖然不大,可是卻震撼人心,這是一種凜然的霸氣,你是我的,從今後,不容許他人染指。
此話對鳳猷說的,更是對齊貴妃的!
鳳猷嘴角上揚的更加的明顯,手也從齊妃的肩頭自然的滑落,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甩了甩寬大的袍袖,穩步走到一丈紅的跟前,雙眸陡然變得幽深,道“紅兒!日後記住今日是你請朕回去的!要是再有一次,朕定當不饒!走吧——”
他的手很自然的伸向她,白皙略有薄繭,五指修長,但寬大得足以讓她產生安全感,她抬起左手,放入他的手心,溫暖、有硬感,可是讓她倍覺溫暖。
二人旁若無人的攜手向著宮門口走去,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齊妃一眼,而他,從推開她的那一刻,便沒有任何交待,直到消失在儲秀宮的門口。
這是一種奇恥大辱,又一次被皇上放了鴿子,她踉蹌的站起來,將桌上的酒菜佳肴,悉數推到地上,清脆的瓷器的碎裂聲蕩漾在這個多事的夜晚——皇上!我就如此不堪?連一個女匪都不如,本來我還覺得總有一日你會被我感動,可是——這就休怪我無情了!齊妃將能砸的都砸了後,望著空蕩蕩的屋子,狠狠的自語。
往回走的路上,鳳猷眸光依然粘膩在她的身上,一刻也不曾分離,手膠合在一起,在這微涼的午夜,倒是讓兩人都沒有感覺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