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侍衛大人(重生)!
公主有些懵住。
唇齒間的溫度讓她身子發軟,腦袋發暈。她完全是一種放空的狀態,任由秦景親吮。他箍著她腰的手臂收緊,將自己身上的滾燙傳到她身上。這個吻有些直接,像春日的第一片綠葉,初冬的第一片雪花……她渾渾噩噩的,分不清今夕何夕。
這不能怪她。
以公主這些天對秦侍衛的觀察,他實在是個感情內斂、低調到不行的人物。她又怎麼知道這是他的禁處,提都不能提?
她又哪裡料得到,當一個陌生男子侵犯她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覺得恍惚又熟悉,而不是掙紮。
對,掙紮!
公主終於反應過來了,她抬手把他往後推。也許是她力氣太小,也許是她的反抗激起了他的烈性。反正隨著公主的小幅度掙紮,他抱她抱得更緊,她被吻得更深了……
公主怒意漸起,貝齒用力咬下去。鐵鏽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這一次,秦景才鬆開了她。公主恢複自由後,立即抬起手,向他臉上打去。
她不管多快的動作,在秦景眼裡,都如同慢動作。他輕而易舉就能躲開,隻是他並沒有躲。
清脆的巴掌聲在靜謐的屋室中響起,很是突兀。
響聲過後,公主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她咬唇,發現自己嘴好疼,是剛才被自己咬的。她盯著青年白皙麵孔上的掌印,胸脯氣得上下跳動。等張開嘴,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之前把秦景叫進來,想跟他說的話,現在好像都不合適了。她腦子亂哄哄的,她沒想到他敢親她……她想下令讓人抓起他,可這個命令到了嘴邊,又說不下去。
她不愛這個人,她確定。
可是他又是那麼讓她為難,她心裡又舍不得罰他。
還是秦景先開了口,“屬下冒犯了公主,請公主責罰。”
他已經回過神,發現公主並沒有恢複記憶,她並沒有想起他。也許她有那麼點印象,隻是那印象太淺太淡,不足以讓她想起一切。
公主低頭,手扶住自己發燙的麵頰,輕聲,“你先出去,我們以後再談。”
秦景停了半晌,公主猜他想跟她說些什麼,隻是他到底什麼也沒說。她低下的餘光看到他走開,一會兒,關門的吱呀聲起,屋裡終於剩下她一個人了。
公主手扶著額頭,默默想了許久。方才秦景親她的那刻,有許多亂七八糟的過景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她捕捉不到,卻到底是留了痕跡。
也許她真的曾和秦景發生過什麼,可是,為什麼她一點都想不起來呢?
自從那天後,秦景又退回到了侍衛的位置。隻是他不再像之前一樣低調,他開始出頭,開始積極,他的目的公主能看出來,他想要她看到他。
她看到了,卻根本不想看到。
她有自己的夫君,她愛自己的夫君,她不想辜負自己的婚姻。秦景的出現讓她困惑,她既好奇他到底和自己什麼關係,又覺得自己不該去好奇。有些事,不知道也許比較好。
又一日黃昏,公主在憑欄而顧,她眼底的風景,沒有人懂。
天色昏沉,有小雨濺落,淅淅瀝瀝滴滴答答,公主仍然站在那裡,動也沒動。一會兒,一把傘為她擋住了頭頂的雨。
秦景看到公主側頭看向自己,她的眼睛很漂亮,那麼暗,又那麼亮。看他的時候,大多是審度的神情,即使在笑,笑意也落不到眼睛裡。
秦景心頭微澀,她和他隔了段距離,煙雲籠罩。他想走近她,她拒絕他走近。
公主看著他的眼神很奇怪,半天後,她開了口,“你是我的情郎?”
“……屬下曾是公主的侍衛。”秦景的聲音並不大,有些涼。
公主點了頭,“我能請你以後離我……遠點嗎?秦侍衛?”
“……”秦景握著傘柄的手收緊,青筋跳動。他沉默,沒有開口。滴打在簷瓦上的雨聲潺潺,他的心被她踩中,碾著傷處一遍遍踩。
他知道這不怪她,她什麼都不記得。“公主,其實你知道的那些並不是……”
“秦侍衛,”公主不想聽解釋,她溫柔地看著他,“我知道你有些事是我不知道的,隻是我現在不想知道。也許我有想知道的一天,也許我一直不想知道。現在的問題是,你是好人,你的出現卻帶給了我困擾,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叫他“秦侍衛”,聲音冷冰冰的,透著疏離。她看著他的目光儘量溫柔,儘量讓他感覺到她的善意。
他也感覺到了。
秦景靜默點頭,“屬下知道了。”
公主落在他麵上的目光停頓一會兒,才移開。她想自己把秦景招進來,可能錯了。等陳昭回來,她要如何跟陳昭解釋?有人覬覦自己的妻子,陳昭不是傻子,他不會看不出來。與其讓秦景成為他們夫妻之間的一根刺,不如在現在,就找個理由,讓秦景離開吧。
自那天她與秦景談過,秦景又成為那個低調的侍衛,他不再強出頭。但當公主看向他時,他會很快抬起視線回應她。每一次,他都能很快發現她的注視。
公主問過學武的人後,知道習武之人天生對彆人的目光敏感。但因為太敏感,所以大多時候都要刻意去忽視,不然會活得很累。所以日常生活中,通常是彆人探看的時間過長、或者有很深的惡意,才會讓習武之人在第一時間迅速察覺。
公主聽後,沉默不語。
她與秦景的情況不是那樣的。
她並沒有長時間看他,她也沒有對他懷有惡念。她隻是隨意掃他一眼,他就能快速發現。這隻能證明,秦景一直在關注她。
在她看得到的地方,他在看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還在看她。
他分明看著她,卻怕她困惑,又不讓她發現。
公主心有澀意,這個人、這個人……溫柔得這麼不動聲色,讓她有些難過。
所以,他還是離開,對彼此好一些。
不過很快,公主就不用頭疼秦景了。發生了一些意外,她不用擔心陳昭回來會如何如何。
公主夜裡聽到嘈雜聲音,她買回來的侍女急匆匆奔進來,喊公主起身。公主穿好衣裳,走到窗前,看到外頭火光大勝,遠處有刀劍碰擊和人的廝殺聲。
侍女們都是新買來的,在這時候除了露出一張驚慌的小臉,沒有彆的反應。
管家敲門,見了公主的麵,擦把額上的汗,“公主,快離開這裡,這裡不能呆了!”
管家和身後許多侍衛護著公主從密室出去,走一些小路捷徑,費力地躲開那些殺進來的陌生人馬。
公主走得不停,口裡卻快速問,“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是誰?”
“回公主,該是王爺做的一些私密事觸及了某些人的利益,這些人便派人來殺王爺。這些人不知道憑借什麼手段找了上來,好在王爺行蹤不定,他們應該還不知道王爺並不在這裡……請公主快些走!”
這樣的緊急關頭,宜安公主也不去矯情了。
追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明眼人都看出這邊著重保護的人是誰。一開始隻是侍衛拚殺,到後來,連管家都不得不從一位死去的侍衛腰間拔過刀,殺向那些人,幫公主爭取時間。
公主心中焦躁,環視一下四周的人。她才走到一處矮叢,一道亮光從旁邊劈過來。又一個侍衛精疲力竭,躲閃不及,死在了刀劍無眼中。陌生人的眼睛看到了公主,向公主追去。
這麼近的距離,根本沒法躲。眼看刀鋒到了麵前,長發都被勁風帶得飛起。公主鼻上滲汗,閉上了眼。她沒有等到刀砍下來,睜開眼,看到靛衣青年背著她,隨手一去,那人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秦景回身,按住她的手腕,言簡意賅,“走!”
公主被他踉蹌帶了幾步,腰就被他扯了起來。她騰空而起,被人抱在懷裡,四周景物退得極快,寒風拍打著麵頰。幾次攔截的賊人,都沒在秦景手裡討到便宜。
公主被秦景一路帶著飛簷走壁,可並不見他如何吃力。他顯然很輕鬆,連殺數人,卻連劍都沒有抽出來過。
公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一直在掩藏實力?!”平時他在她跟前表現出來的武功,根本隻是冰山一角?
公主想到自己後來招進來的這批侍衛,不是專門訓練,不如陳昭留給她的武功高。她以為秦景在這裡麵是武功最好的那個,儘管他平時不表現出來,但她就是覺得他很厲害。隻是現在她才知道,她以為自己高估了他的實力。可原來他的真正武功,比她以為的還要厲害。
秦景不言語,他當然要掩藏實力。陳昭還在府上留了一些侍衛,他注意過,那些人他並不認識,陳昭不是在防著他。不過他出身南明王府,若他武功真的全部暴露,那些侍衛就會懷疑他的出身。秦景並不喜歡把事情弄得複雜。
再說,他又不圖什麼,也不是耍猴的,武功很高隻會帶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公主沒等到他的回答,嗤笑一聲。她早知道,這個人不喜歡說話。她命令他,“還逃什麼逃?回去,你把他們都殺光!”
秦景“呃”一聲,“他們人很多。”
公主虛眼,“幾十個人你就打不過了?我看你現在很輕鬆啊。”她話才落,秦景的掌心被對方臨死前一劍滑過,鮮血滲出。
公主“……”她是烏鴉嘴嗎?
秦景低聲,“屬下並不輕鬆。”
公主很懷疑秦景是在騙她,他之前明明很輕鬆啊,他好像就是故意要帶她走似的。可是人家現在都受傷了,她也不能太任性,對吧?
公主根本不懂秦景怎麼回事,明明之前很厲害,自從他手劃傷後,他就沒有之前那麼輕鬆了。前麵兩招就能解決的人,現在他要五招……
公主閉了嘴,不妨礙秦景了。
反正,等追來的人都被秦景放倒後,公主已經不知道秦景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他們是在一座山上,公主舉目四望,望了半天,也沒望出個所以然。她回頭看秦景,秦景身上沾了血,正在找晚上能歇腳的山洞。他表情平靜,一點看不出來剛殺過不少人,也看不出他有疲累之感。
公主又開始懷疑他之前武功大幅度降低是在騙她了。
人生地不熟的,公主心中忐忑不安該不是她年少無知的時候,在自己沒印象的時候玩弄了秦侍衛的感情。秦侍衛苦練武功數年,成為天下第一後,想起當年被玩弄感情很是憤怒,就回來報複她?現在他把她從王府哄騙出來,是打算賣掉她嗎?
“公主,今晚就在這裡歇一下吧。”扒開叢草,秦景找到了可以安身的山洞,回頭向公主解釋,見公主離他好遠,用警惕的目光瞪著他。
公主向他紆尊降貴地點點頭,“嗯。”
她想了下,反正秦景要對付她,她也沒力氣反抗,就看看他要做什麼。她走過他身邊,探身往黑乎乎的洞裡瞅了一眼,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她卻也沒有矯情,大方地走了進去,借著暗淡的月光,勉強找到一處能坐的地方,她坐得離秦景很遠。
“……”秦景完全不懂為什麼隻是找個山洞的時間,公主麵對他的反應,就好像他在拐騙她一樣?
他揉了揉眉,轉身要走,剛才還躲他躲得十萬八千裡的公主即刻跳起,如兔子般竄到他身後。公主眼底明顯有慌亂之色,扯住他衣袖後,又恢複一貫的傲然,矜持問,“你去哪裡?”
秦景看她一眼,“屬下去找山泉,洗浴一下。”他身上又是血又是汗,彆一會兒把公主給惡心吐了,那就糟了。
公主有些踟躕,山中不知躲在哪裡的野狼聲音恰如其分地響起,讓公主馬上做了決定,“本公主和你一起去。”
秦景臉紅了下,目光有些閃爍。在公主美眸堅持的神色下,他低頭咳嗽一聲,並沒有拒絕。
山中一汪湖水清澈如人眼,天邊明月倒映其中,水波一層層柔柔漾起,美麗如畫。
公主轉身坐在一處山石上,臉微紅,口上卻正直道,“你去洗吧,我幫你看著。你放心,既不會有人來,我也不會回頭看你。”
秦景低低應了一聲,情緒並不高。他脫了鞋襪下水,清涼的水從他腿間流動。他當然知道她不會回頭看他,現在的公主,並不稀罕看他。
曾經她總是占他便宜,總是看到他目光就沾到他身上,熱情大膽,讓他每每消受不起。
他那時並不知道,當有一天,她不再看他了,原來他心裡這樣不好受。
秦景脫了外衣,看著公主纖瘦的背影,緩緩吐掉胸中鬱氣。
沒關係,不管她成為什麼樣子,他都喜歡她。
公主靠著山石,石上還帶著白日烈日烤後的餘溫。她仰頭,看著天上稀落的星辰,身後有水聲嘩嘩,與靜靜流淌的聲音那樣不同。
公主閉目,眼前好像鋪展開衣服畫麵——波光粼粼的湖水中,青年烏黑長發垂散,披在肩上,他的後背有猙獰傷痕,不一而足。從肩向後背的弧線過渡圓滑,隨著他每一次動作,緊致的肌肉和修長的身材就能完全展開,挺長如樹,風格料峭。他的臀部緊窄,腿修長有力……
公主的臉越來越紅,不禁彎身,將頭埋在雙膝上。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肖想秦景的裸,身,她不知道她這麼好,色。她口上說對他沒感覺,可是心裡又總是不經意間對他有奇怪的念想……真是沒臉見人了。
她可是嫁了人的啊,怎麼能對外人有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