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侍衛大人(重生)!
宜安公主和秦景,真是一對難夫難妻。
一道簾子相隔,一個在裡麵昏迷,一個在外麵昏迷。兩人都沒有意識,手卻緊緊相握。眾人想分開他們兩個的手,帶秦景下去養傷,都不能得。
盯著秦景褪血的透白臉色,眾人有些無措,看向莊老神醫。
劉既明問,“秦景呆在這裡,會不會影響公主的醫治?”
錦蘭瞬時看向大公子,敢怒不敢言駙馬都這樣了,大公子眼裡還是隻有公主,根本不把駙馬的生死放在眼裡。
莊老神醫也怒視大公子醫者父母心,秦景性命沒得到保障,大公子就想把人扔出去?
其他人也盯著大公子剛才大家都那麼感動於駙馬和公主的感情,這位大公子是冷血動物嗎?
“……”被這麼多人一起瞪視,劉既明一愣,很是無辜。
最後,還是莊老神醫向劉既明又要了一位大夫。將秦景和公主一起放在床上,一個看傷,一個拔箭。期間,這兩人的手一直沒鬆開。
劉既明沒有在這裡呆多久,他要處理戰事,還有徐丹鳳。徐丹鳳敢射殺公主,即便她立了再大的功,也不會留她生路了。
徐丹鳳怎麼突然發瘋了一樣要去殺公主?
劉既明認為這其中有玄機,他要去查一查。
一夜過後,戰事餘波已了,公主和秦景的傷勢也都得了穩定,劉既明開始收拾殘局。
五日之後,劉既明騰出手,開始查徐丹鳳的事。
軍帳前,玄武、朱雀、青龍、白虎戰旗分立,帛帶縭結,瓔珞纏繞。徐丹鳳被人壓著,走向這裡。她心知戰事已了,大公子有心情來擺架子,之前卸下的全又掛了上去。
厚重門幔哐哐掀動,一張黑油虎案置於正中,上繪彩畫,雲從龍,風從虎,一股虎將神威的氣勢撲麵而來,眼前金紅晃眼,讓徐丹鳳心情更為不安。
她的肩被重重一壓,膝蓋彎曲,磕在土地上,疼痛也沒讓她皺眉。此時,她一句不發,因也沒什麼好說的。
她不說,劉既明便說了。
“你爹死了。”
徐丹鳳肩頭微微顫動,抬頭,目中噙淚,帶著憤怒的神色瞪向劉既明。
“你突然改變主意,要追上公主,去射殺公主,這一直讓我疑惑。之前你明明跟公主共處一室,一直不曾發難,在公主走後就瘋了般追出去。為什麼?”劉既明看著她,“是什麼讓你受到這樣的刺激?我事後排查,當時隻收到一條消息,敵方撤兵,向南門收兵,打的是圍魏救趙的主意,我軍參虎一隊迎來重擊。我查了查,你爹便在其中。”
“你是覺得敵方不該改變策略?你爹那隊本來不該遇到強敵?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劉既明笑容冰冷,手一揮,虎案上的令箭架被推倒,架上一對錯金銀青銅厲獸掉在地上,發出“碰”的巨響,“你通敵?!”
徐丹鳳閉上眼,咬著唇。她承受著劉既明的怒火,卻什麼都不想說。她還需要說什麼?
陳公子根本沒有按照他們的約定行事。
秦景沒死,公主沒死,她爹卻死了。
陳公子將她耍了!
她仍記得那一天,當她咬牙切齒地把自己的怨恨向陳公子發泄,想贏得陳公子的信任,與陳公子合作。結果、結果……陳昭根本沒想置秦景於死地!
她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陳公子恐怕一直在看她笑話吧。
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應該像她一樣仇恨公主嗎?他為什麼中途反悔?
徐丹鳳想得頭疼,可又頹然。想通了又如何?她爹死了。
唯一疼她的爹……因她而死。
“公主到了。”劉既明正在審問徐丹鳳,忽有侍從相報。
他驚喜迎起,見公主單薄又虛弱,麵色蕭索蒼白,走一步流一頭汗,就這樣,被錦蘭扶了進來。
“你醒來了?不好好休息,過來這邊乾什麼?”劉既明忙安排她坐下,將公主細細問一遍。
公主頭仍有些暈,靠著椅背,“聽說大哥在審問害我之人,我怎麼能不來看一看?”
她向錦蘭看一眼,錦蘭察言觀色,即刻命人端來一杯酒水,破開徐丹鳳的嘴,灌了下去。
劉既明沒有阻攔。
徐丹鳳不想喝,但下巴被人捏碎,液體順著喉嚨流下去,根本不受她控製。
她一雙鳳目,恨不得吃了公主,“你給我喝了什麼?”
“鴆毒啊。”公主輕描淡寫,徐丹鳳想跳起來撲向她,被人在背上重敲,撲倒在地,嘴角滲血絲。
公主向大哥示意,繼續審,不用管他。
劉既明不知道公主打的什麼主意,便按照自己之前的計劃,一路審問下去。問她何時和敵方勾結,如何勾結……徐丹鳳冷笑一聲,當然不屑回答,但在大刑伺候下,她還是挨不住,全都招了。
公主目子微閃果然是陳昭。
他真是無處不在。
劉既明得到滿意答案,看向公主。是要現在就殺了徐丹鳳嗎?
公主麵向徐丹鳳,“你做了如此之事,我現在就可以斬殺你!等回到平州,便誅你九族!你們徐家一脈,你爹好不容易保下的家族,將因你而亡!”
徐丹鳳麵色有些白,卻還是沒說話。
公主輕聲笑,“你爹一輩子忠心耿耿,為了家族起興鋌而走險,在戰場拚殺多年。他數十年的戰功,被你依照所毀!就連他,都死在你的通敵手法下……”
“不!”徐丹鳳叫道,“我爹不是我害死的,是你們害死的!”
宜安公主眉目不動,接著往下說,“九泉之下,黃泉路上,徐丹鳳,若你遇到你爹,你如何向他解釋?因為你一己之欲,徐家就此消失……”
“不!不是這樣的!”
“你猜,你爹此生最後悔的事,是不是當初生下你這個孽種?是不是當初不顧眾人反對,一定要保下你的命?他若知道今日,當初就該殺了你吧。”
“你胡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徐丹鳳拚命反駁,她娘死得早,她是爹一手帶大,爹疼她愛她,怎麼會想殺了她?可是恍恍惚惚的,她好像看到爹向她走來,臉色鐵青,目光平靜。
“爹、爹……女兒對不起你……”
一帳人隻見徐丹鳳忽然向一團空氣伸出手,目有喜意。
大家有些糊塗徐丹鳳這是瘋了?
公主咬著牙,起身走向徐丹鳳。
徐丹鳳看到爹走向她,垂著頭,平靜的目光漸有悲意,“我生你養你護你,你便是這樣對我的嗎?”
“不是我的錯,是他們逼得我……”
“你娘去世後,所有人都讓我續弦,我怕你受委屈,一直不續。因為你祖母說得最多,你自小便恨了她。我心知這樣不妥,便帶你離京,去邊關,希望可以改回你的心性。大概是我真的不會教孩子,你一日日長大,表麵上正直豪爽,實際上性格越發左了。我心有擔憂,帶你回京,想為你說們好親事。你一回京,便揮鞭子打了宜安公主,讓我在王爺那裡失心。”
“我仍想著是你不知情之故,我不怪你。你後來又跟人說公主的壞話……丹鳳,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的長舌婦?是我不會教孩子,讓你變成這樣。你沒法在鄴京帶下去,我隻好又帶你離開。”徐丹鳳聽爹平靜敘述,爹低頭看著她,眼中濁淚閃爍。
“幸好你有一技之長,憑自己的本事掙了女將軍回來,我心裡自豪,也不多管你。誰知你又去招惹霍將軍,招惹清平郡主……丹鳳,你便那麼恨自己的家人嗎?雖然你祖母和你不親,雖然你伯父他們和你不熟,但畢竟是一脈之親,你就這麼想害死大家嗎?”
“王爺一心提拔我,讓我徐家有了今日之功,我努力贏得王爺的信任,你努力毀掉王爺的信任……丹鳳,你真是我的好女兒啊。”
“到了今日,你連主子都判了,連爹也都殺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早知今日,當初……我就不該讓你活下來!”
徐丹鳳的脖頸被爹掐住,她滿臉淚,第一次在爹眼中看到了恨意,那恨意是衝著她的,如刀子一般割著她的心。
她心痛無比,“對不起……爹……”
她才知道,原來她做了這麼多錯事。一步錯,全都錯。錯得越來越離譜,執迷不悟,連爹的性命都被自己害死……
“我該親手掐死你這個不肖女!”脖頸上的力道加大,爹神情變得猙獰,恨著她,再沒有往日對她的疼愛。
她喘不過氣,可那哪有被自己的爹所殺更難受?
連她爹都要殺她!
連她爹都恨著她!
如同被命運按著,被粗暴地放倒在長凳上,掀衣,火紅烙印烙上她的後背,肉被燒得滋滋響。
血和淚一起流下,身子痛得縮成一團,連呼吸都疼。
她是恥辱!
她爹要殺她!
哈……這真可笑。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徐丹鳳意識恍惚,在公主的引導下喃喃自語,最後,竟然自己掐著自己的脖頸,手一點點收緊,就那樣把自己掐死而去!
當她抽搐著身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後,劉既明驚訝的目光才看向白著臉的妹妹,“你……”
公主看著徐丹鳳布滿淚水的臉,舒了口氣,這個人,終於被她解決了,“我帶來的藥物,迷幻人的心智所用。”
這藥是她在平州時好不容易求的,帶到軍營裡,原本打算用到秦景身上。
不過她不是為了給秦景死前營造一個噩夢,她是想引導給他一個美夢。
這些,現在都不需要了。
秦景還活著。
隻好讓徐丹鳳浪費她得來的藥,徐丹鳳真是占了便宜。
死?
作為一個縱橫戰場的女將軍,正常的死亡,根本一點都不可怕。
徐丹鳳害得公主和秦景差點陰陽兩隔,公主怎麼會便宜她,讓她就那麼死了?
她要徐丹鳳痛苦地死去——被最愛自己的人拋棄,哀莫大於心死,這才是最好的死亡!
劉既明看著妹妹唔,這個藥是能給人帶來幻覺的?不過哎……
他剛想跟公主討論一下這什麼藥,就見公主垂下頭,在錦蘭的大呼小叫中暈了過去。
“……”劉既明呆了一刻,然後抽抽嘴角,趕緊抱起公主,送她回去休息。
他就說嘛!
什麼時候他妹妹成了這麼厲害的人物,秦景都還沒好呢,她就已經能下地,還來送徐丹鳳上路。鬨到最後,原來就是在強撐著一口氣……
公主這種“你得罪我我一定要親手殺你才解恨”的脾氣,也真是讓人沒法說。
當晚,秦景也醒了過來。秦景醒來後,就聽說了他的妻子白天醒過一次、因為親手殺人太激動而又暈了過去。
“……”秦景無話可說。
反正戰爭已經徹底結束了,平王已經昭告天下,稱要入主鄴京。留守鄴京的文武百官全都跪地相迎,各世家大族也都向新皇投靠……
劉既明怕自己先入鄴京,引起他爹的誤會,所以隻派了兵包圍住鄴京,讓鄴京一切照舊,便帶人馬回平州,做好一個兒臣應有的本分,一次次上折子請他爹登基。
平王虛情假意地推脫一番,劉既明就更堅決地再次遞折子,幾乎都要趴在地上跪舔平王,平王才哈哈大笑一聲,表示“我不想當皇帝啊,但國不可一日無君,你們都要我當,我隻好勉為其難接受祖上這份家業啦,我一定會好好乾的,跟著我的人有肉吃”。
平王這麼多年,最大的心願,終於實現了。
宜安公主和秦景沒有跟著劉既明回平州,他們兩個病人,一個比一個傷得重,不養個十天八月,哪裡能恢複元氣?
公主把自己的壽命詛咒告訴了秦景。
到了這一步,她覺得這也沒什麼好瞞秦景的。
“如果找到陳昭,我一定要他還我的命!”公主道。
她雖然這麼說,其實心裡並不抱太大希望。南明王的基地在康州,可陳昭連康州都很久沒回去過了,誰知道他人在哪裡?
平州卻來了信,檀娘寫的,告訴她陳昭的行蹤有下落了,讓她回去。
秦景和公主便動身回鄴京,因為兩人都傷著,一路行得也不快。半路上,她大哥已經來信問了好幾次,不是問她,是問秦景。因為按功封賞,秦景這麼大的功勞,怎麼也能撈個爵位啊。
公主有了一絲興趣,“咱們爭取個世襲的奉天開國推誠宣力國公當當!”
見公主多日萎靡,隻這樣便有了興致,秦景也不阻攔她。任由公主接過她的活,寫信跟她大哥扯皮……看她伏在案上,寧靜祥和,秦景心裡也覺得快活。
等公主和秦景回到平州的時候,爹娘大哥他們早離開了平州,趕往鄴京主持大局。隻有剛生下兒子的大嫂張氏留在平州,接見了他們。
公主不急著去鄴京,也不讓秦景走。鄴京現在肯定特彆亂,正是最危險的時候,還是先找陳昭吧。
公主意外地沒有見到陳昭,而是在檀娘那裡見到了白鸞歌。
她進庭院,看到檀娘和白鸞歌坐在院子角落裡說話。那位姑娘還是一樣的美麗明豔,蹙著眉,目光流連間,一樣的楚楚動人。
小白花形象過了這麼多年,一看之下還是好討厭啊!
“檀娘!你不是說找到陳昭了麼?”公主質問。
白鸞歌起身,“我知道我表哥在哪裡,我也願意告訴公主,讓公主去找我表哥。”
“……呃。”公主一時無話,她從來沒和白鸞歌有這麼平和的時候,白鸞歌不是陷害她,而是以正常狀態跟她說話,公主挺不習慣的。
她是要陳昭去死啊!白鸞歌這麼愛陳昭,居然會舍得送陳昭死?
檀娘解釋道,“公主走後一個月,我算出陳公子來了平州,但我找去時,隻見到白姑娘,白姑娘說陳公子已經走了。我問白姑娘陳公子行蹤,白姑娘得知我是為了斷公主和陳公子的前塵舊恨,便跟我回來,答應與公主合作。”
檀娘冷冷清清地敘述,公主聽出了關鍵點檀娘沒有告訴白鸞歌,了斷前塵的結果,就是讓陳昭去死。
難怪白鸞歌會點頭。
白鸞歌道,“我可以告訴公主我表哥在哪裡,但是公主你得答應我,救我爹出牢獄,幫我白家洗清冤屈。”
因為陳昭不肯幫她,她又不認識彆的權貴,又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家人,到現在,隻能求到公主這裡。
公主有些迷糊,“陳昭不幫你救你爹?”前世陳昭明明為了救白鸞歌的家人,幾次逼迫她啊。
公主心裡一跳,隱隱約約猜到陳昭的用途,又不想去深想,強迫自己暫停。
她點了頭,“你帶我找陳昭,我回到鄴京,就會救出你爹,還你們白家清白。”其實白家並不清白,不過白家已經得到了這麼多年的懲罰,也夠了。
檀娘不懂世事,沒有明說陳昭將死,公主卻覺得就這麼騙下去。她對騙陳昭騙白鸞歌,之前因為陳昭送她情報、她有些遲疑,現在因為陳昭留下的手段差點害死秦景,公主重新恨上了陳昭。
這樣的壞人,不值得她心軟!
公主還特意吩咐了檀娘,不要多說。檀娘本來就不打算多說,這種前塵之事,聽起來太玄幻,她又不是見個人就要講一遍。
陳公子的生死,是由陳公子自己選擇的,她並不覺得應該征求白姑娘的意見。
隻是在和白姑娘幾日相處中,檀娘也和白鸞歌相處得不錯。
也許是看她性格涼薄,也許是看她年紀小又不八卦,也許是白鸞歌心裡太苦,白鸞歌竟一點一點,把自己跟表哥多年的事情,當故事一樣講給這個小姑娘聽。
她覺得自己這一生,大約是不能跟表哥在一起了。不講給彆人聽,她怕連自己都要忘了。
檀娘心裡微動白姑娘很喜歡她表哥啊。
幾日後,在白鸞歌的帶領下,眾人入了一處深山老林。據白鸞歌說,陳昭之前把自己的人流情報都留給了她。在自己和陳昭的多年相處中,陳昭曾多次提及,若有一日了卻舊塵,他必選一處山林隱居。
陳昭說他住的地方要綠林環繞,出屋便入霧,行行白鷺飛上青天……
陳昭說要自己擇手建屋,他喜歡住在高山上,俯瞰天下……
陳昭還說……
公主好煩啊,跟秦景抱怨,“我一點都不想知道陳昭說過什麼!”
秦景伸手拂去她發上沾著的草露,“白姑娘不是給你說的。”
白鸞歌是在跟檀娘說……才幾日功夫,白鸞歌居然和檀娘關係這麼好了!
公主揚眉,“檀娘還是我的侍女呢,憑什麼跟我討厭的人說話?來人……”
“公主!”秦景無奈提醒,“你現在是有求於檀娘。”他決不許她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作,得罪檀娘,讓檀娘不打算幫她。
秦景現在已經明白,當年在臨夏府的時候,檀娘都告訴了公主的前世,實在沒必要把壽命這件事瞞住。應該就是公主那時候性格太惡劣,把檀娘罵了一通,讓檀娘不高興,就隱瞞了這個最關鍵的信息。
如果當日公主不作,早早得知自己壽命的事,幾年時間啊,想找陳昭,怎麼都找到了。
所以現在,秦景一定要管好公主的嘴,可彆讓她又得罪了檀娘。
他們一行人入林,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檀娘身後。檀娘不想用術法,她一般情況下都不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去算什麼,也就離陳昭近的話,感應能力強了,檀娘才拿出羅盤,開始找人。
“陳公子確實在這座山中。”羅盤的指針亂晃一陣停下,檀娘肯定道。
大家都心底落了大石,但秦景並沒有就此放鬆陳昭生性深沉,走一步謀十步,他要是留下什麼後手對付他們呢?
秦景才要提醒大家小心,白鸞歌走在前麵,腳下不知道踩中了什麼,叮的一聲,絲絲長線從四周劃出,大網撲向他們,弓箭也從天上地下射出。
秦景就近抱著公主躲藏,其餘侍衛也現身,把檀娘、白鸞歌救下。但這隻是開始,秦景耳力好,已聽到許多腳步聲從遠而來。
秦景將公主推給檀娘,“你們跟著羅盤去找陳昭,屬下為公主斷後。”
公主愕然,“這些箭,不是陳昭留下對付我們的嗎?他人就在這裡,我們還找什麼找?”
秦景蹲下來手拄著地,眼觀八方、耳聽六路,叢林中一點點動靜,都不被他放過。他趁機回答公主的問題,“不太像南明王府的人。”
他出自南明王府,對同伴的手段很熟悉。白姑娘說,陳昭將大部分人手都留給了她。但秦景隻看一眼就知道,所有的影衛,仍然跟著陳昭,保護陳昭的安全。同是影衛,同出一脈,秦景不可能認不出同伴的手段。
秦景一直隱隱擔心著若陳昭出動所有的影衛,公主這邊不一定應付的來。公主的侍衛,隻是平常的侍衛,不能和專替陳昭殺人越貨的影衛相比。
就像幾年前端午那晚,陳昭擄走公主,影衛出手殺掉許多公主的人,隻要提前布置的好,輕鬆至極。
出行時,秦景便建議把侍衛隊的人全都帶來了。
幸好,眼下這麼粗劣的方式,不像是他的同夥所為。
“危險嗎?”公主小聲問秦景。
“不危險。”即使是他的同伴,除非一起出動,也不一定能牽製他們。雖然秦景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但公主的侍衛隊,不是都在嘛。
公主觀察秦景的神色,見他淡淡的,就點了點頭,跟著檀娘她們一起走。
她其實也不太希望秦景在這個時候跟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