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您老去彆的家看看？”
忽然間，軒淩陌覺著，或許是他錯了，他就不該收徒，小說家的氣運已然消亡，傳到他這代應該就是極限了。
“師傅，我還是能搶救一下的！”
李慕白趕忙道，“我覺著我有發掘的潛力，您要是親自教我，或許我還能寫出些膾炙人口的故事！”
“你？”
軒淩陌挑了挑眉，目光來回打量著李慕白，他搖了搖頭，表示不信。
“我可以的！”
“你不行。”
偏僻閣樓中，師徒倆爭論紛紛，話語聲久久不歇。
“你個撲街！”
李慕白剛開始還好聲好氣的說，直到後來軒淩陌隻剩搖頭動作後，他終於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
“你！你說誰是撲街！”
軒淩陌頓時被氣得臉紅脖子粗，撩起袖子往前走一步，氣喘籲籲道。
“你寫的那麼爛，都沒人看，你不是撲街誰是撲街！”
李慕白絲毫不虛，梗著脖子上前氣急敗壞道，一副‘有種你打我’的樣子。
“你！你！”
“你什麼你，你個撲街！”
李慕白毫不示弱，挑著眉踩著桌子喋喋不休，“你寫的破書有人看嗎？啊？”
“我”
軒淩陌啞口無言，伸出的手又緩緩放下，許久，他開口低不可聞“十年寫書無人問，自說自話罷了，可訴說自己心中的故事，又有什麼錯呢，怎麼就是撲街了呢。”
見他這幅落魄書生的模樣，李慕白氣瞬間消了大半，他好像說的太過分了。
確實，無論如何，都不該去打擊一個堅持本心的人吧？
“振作起來！我們要一起振興小說家！”
李慕白喝道“師傅，我覺著，隻要我們聯手，必然能創作出膾炙人口的故事的！”
“好徒弟！”
軒淩陌聞言，一時間也拋去了諸多成見，是的，至少在這方世界，他對小說的認知無人能比，他若是肯用心去教，必然也能教出一個小說大家出來吧？
“俗話說的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就算我們隻是兩個歪瓜裂棗，但是也能頂半個諸葛亮吧？”
李慕白兩眼放光，已經在思考小說家的未來了。
雖然不知道諸葛亮是誰，但是歪瓜裂棗軒淩陌還是聽得懂的，他久久一陣無言，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
於是寂靜夜色中，偏僻閣樓內，古樸木桌前，又多了個落魄身影。
師徒二人秉著燭光，端坐桌前奮筆疾書起來。
皎潔月色下，透過窗邊遠遠望去，兩人啃著筆頭如出一轍的模樣，就像是
兩個苦思凝想卻毫無頭緒的學渣。
又過了不知多久。
“我的寫好了。”
“嗯，我也是。”
師徒二人相視一笑，隨即交換了對方的稿子，拿在手中端詳了起來。
軒淩陌寫的是十年落選的落魄書生，遇見了一生心動的少女，最終兩個人卻因為命運的嘲弄，惡霸貪官作梗，並沒有在一起。
“嗬嗬。”
李慕白冷笑道，“你這寫的是什麼玩意？你知道寫小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軒淩陌不解，隻是疑惑的望向對方，“人物，故事，滿足這兩點，不就行了嗎？”
“大謬！”
李慕白嗬斥道“寫小說最重要的是爆點，你這根本燃不起來！他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因為”
軒淩陌手忙腳亂想要解釋。
李慕白根本不聽，直接揮手將其打斷，冷笑連連道“落魄書生金榜題名，鮮衣怒馬恣意還鄉，娶少女，誅惡霸，鬥貪官，贏美名，反昏君，得天下！”
話罷，李慕白的氣勢也隨之一漲，他睥睨的望向軒淩陌，這一刻，仿佛師徒的身份都變換了。
這些冰冷話語傷人無比，寥寥幾句不斷衝擊著軒淩陌數十年的思想，可話語又像是一束久違的璀璨光芒，照亮了軒淩陌寂靜已久的內心，他感覺他頓悟了，原來小說還可以這樣寫。
“徒弟教我！”
軒淩陌無比誠懇的說道，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了難得亮光，這是期盼求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