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集!
事後,顧萱曾委婉地問柳元卿為何紅綃要嫁他人,他卻不生氣。
柳元卿的答案簡潔明了,他是個開明的人,兩情相悅便在一起,若那人變心,則大方放手。
這話算是讓顧萱徹底看明白了,柳元卿喜歡的壓根就不是這些個女子,他迷戀的是談情說愛時讓其產生的愉悅及滿足,自詡多情實為自私薄情。
紅綃心中有了動搖,她與柳元卿的愛情之間有的就不隻是甜蜜,更多是複雜與苦澀,隻喜吃甜食的柳元卿,自然接受不了這碟變了味的糕點,便收起了自己對紅綃的付出,大方的將其舍了人。
自以為是情聖,沉溺於戀愛的的感覺,其實隻是一心性未定,還沒玩夠的毛頭小子。
對柳元卿的鄙夷愈滾愈大,為了不讓柳元卿看出端倪,顧萱這幾日常往外跑,儘量避開柳元卿,等她管住自己那張情緒外露的臉後再做打算。
而顧萱的去處隻有一地,紅綃所在的牡丹坊。
紅綃是個率直豪爽的姑娘,誰幫了她為她好,她心裡都是明晃晃的,那日過後,她待顧萱便如多年老友般熱情,常邀顧萱來牡丹坊坐坐。
牡丹坊雖不比滿江樓,去也是帝京有名氣的,雖有些風月買賣,但也是入夜後的事,白日裡,牡丹坊隻是一格調高雅的曲坊。
牡丹坊裡金、石、土、革、絲、木、匏、竹,八音皆有,享絲竹管弦之樂,牡丹坊無疑是帝京那些好附庸風雅的公子哥兒們的首選之地。
顧萱從紅綃的院子出來時已是日落,今日比平常似乎要回去的晚了些。
紅綃原本有意將顧萱送回柳府,但想起柳元卿,顧萱覺得儘管郭驊緒不會在意,但紅綃多少還是要避避嫌的好,郭家聘禮以下,婚席就定在下月,準新娘出現在舊情郎府邸門前,那閒話可有一簍筐的說。
謝絕了紅綃的好意,柳府離這處不遠,顧萱便打算走著回去。
牡丹坊的房簷上已掛起了紅燈籠,這意味著,某些打著聽曲觀舞的文雅名號實則來尋花問柳的好色之徒就要登場了。
或許有些猴急的早就到場了。
從紅綃的院子到前門還要路過幾處園子,多數樂師和來聽曲的客人都會在最大的園子裡,唯有那琴藝超群高妙的樂師才有自己的彆院,想聽其撫琴的客人也會到他私人的園子去,獨自欣賞。
有一處的園子向來木門緊閉,顧萱從未見它打開過,但院子裡傳出的千折百回的琴聲說明院中是住著人的。
顧萱從那院門前走過,一小童恰好拿著食盤推門出來。顧萱正是好奇,就聽院中行雲流水般的琴聲被打斷,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隨後是一陣爭執聲。
小童見怪不怪的木著一張臉,帶上木門走遠了。
顧萱眼珠子一轉溜,動了偷瞧的歪心思。
見小童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顧萱便貓著身子偷溜進了那神秘兮兮的院子。
院裡有股清幽的花香,同那些隱居深山的高雅之士的院落一樣,雖是在這風月之地,卻帶給人一種寧靜悠長的莫名觸動,似乎帶著份靈氣。
顧萱想,這院子裡定是居著位有仙姿玉貌的女子。
“公子,請您自重!”
額,這是個男聲?
“我待你如心頭至寶,你怎能如此絕情?”
這個,也是個男的
“公子請回吧,在下已無話可言。”
“你好好!今日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
瓷杯落地,清脆的聲響接一連二的傳來,“公子你!你!”
錦帛撕裂的聲音讓顧萱驚愕地瞪大了眼,這是用強的了?一顆名為八卦的種子在顧萱心頭上生根發芽,迅速成長為了高大粗壯的參天之樹。
兩隻腳急速扒地,顧萱露出一顆賊兮兮的眼睛,弓著身子神出鬼沒地在遮擋物後四處遊移,不一會兒她就找到了看戲的貴賓座。
“公子你快住手!不然不然”
不然怎樣,你喊破嗓子也沒人理的,看著手無縛雞之力比之女子都還要遜色幾分的白衣男子,顧萱不負責任的想,嘖嘖,就這小身子板,還是趁早放棄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