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養大的小玫瑰憑什麼便宜他人!
陳貴生還在躊躇著。
跟前男人已然開口,充滿蠱惑“說出來,從此以後,你父親可以一直住在療養院,由專人照顧治療。”
“”
極大的誘惑。
陳貴生抹了把臉,還低著頭,像是在思考。
說出來,就要坐牢。
坐牢,就沒人照顧父親。
再好的療養院,沒有親人,也同樣會被欺辱。
但是
他瞧見宋酥酥微紅的眼瞼。
和平靜表象下,攥緊的手,掌心掐得通紅。
過了好一會兒,他總算下定決心,扶著牆站起來“不用,我爸我會自己照顧,或許死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至於那個人,我其實記不太清了。”
謝卿淮皺眉“男的女的?”
“男的。”
“多大?”
“那時候,大概三十幾歲。”
陳貴生想了下,緩緩開口,“我聽到有人叫他夏先生。”
夏先生
姓夏。
宋酥酥搖搖欲墜,朝後跌退半步,險些摔倒,被謝卿淮拉住。
她也不知是不是氣過頭了,竟隱約想笑“你說巧不巧,我姑父就姓夏。”
陳貴生皺了下眉“夏什麼?”
“夏寒燁。”
“就是他!我記得最後一個字,就是ye,隻是不知道是哪個字。”
陳貴生睜大眼睛,“他是你姑父?你姑父為什麼要”
“還能為什麼?為了錢,為了權。”
宋酥酥閉了閉眼,唇線也繃得直,“畢竟他那時候,隻是我父親的助理。”
所以父親才會放心地把車交給他,讓他去修。
所以路過小學時,車上沒有司機,隻有父母二人。
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將陳貴生、將父母、將宋氏全算計進去。
甚至在往後的十四年,還常常道貌岸然地在她跟前說著什麼“酥酥,你也算是姑父和你姑姑養大的,要不是我心善,你哪能長這麼大。”
“謝家畢竟是外姓,你和你姑姑身體流的是一樣的血,我們才是真的一家人。”
“你以後長大了,出息了,一定不能忘了孝敬姑父,聽到沒?”
“”
他設計害死了她的父母,居然還敢稱他們是一家人。
宋酥酥半邊身子都發麻。
那時她自卑怯懦,十幾年居然一直在討好自己的仇人。
她不敢多想姑姑是否有參與其中,更不敢想,剛上小學時有幾次夏寒燁來接她,說要帶她和夏晚眠一起去山裡露營。
那時陳溫瑤讓管家給她報了幾個興趣班,她不得已拒絕夏寒燁。
如果那會兒,她順從,興高采烈地跟著進了山,還有可能回來嗎?
陳貴生看著她,再一次將存折放在她跟前的地板上,說“如果你真的不需要這個錢,就麻煩你們幫我把錢充給我父親,讓他最後再住兩天院,我”
他下定決心,看向不遠處病房外還在處理鬥毆事件的警察“我去自首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