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酥酥將杯子往他方向推,音調微啞,不知是被辣的還是彆的什麼,軟綿綿道“酥酥也喝一杯。”
謝崇忍不住笑,身側謝卿淮揉了揉她的腦袋,也笑“好,給我們酥酥也倒一杯。”
誰都沒接著提這事。
隻是桌上多了兩個位置。
喝到後頭,宋酥酥微微有點醉了。
朦朧之間,她瞧見謝卿淮朝那兩個空位置舉杯,而後飲儘。
她唇邊也跟著彎彎,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說自己吃飽了。
謝卿淮牽著她去洗手擦臉,鏡子前無奈地擺正她的腦袋“這麼點酒量還敢學人喝酒。”
他低眼,拿著毛巾細心擦乾她的手。
小姑娘卻猝不及防一抬頭,不等擦好就撲進他懷裡,音調釀著醉意,輕輕軟軟“我們再去看看爸媽,行嗎?”
他一怔,舒了唇角“行,這麼大的事,是該去見見嶽父嶽母。”
夜已深,車疾馳在高架上。
墓地在郊區,離得遠,平日裡過去不是太方便。
宋酥酥下車時,懷裡還抱著瓶酒。
她有些醉了,走起路來跌跌撞撞地,不等謝卿淮下車就莽撞地一腦袋紮進守墓大爺的工作間。
守墓大爺睡得正香,嚇得驚坐起,二話不說從枕頭底下拿出疊符紙怒喝“妖魔鬼怪快離開!”
下一秒開燈,對上趴在地上的宋酥酥的無辜杏眼,愣住,飛快下床“小,小妮兒,怎麼趴這裡睡,涼不涼啊?”
這小姑娘他認得的,乖巧又懂事,父母雙亡就葬在這裡。
小時候常常一個人跑過來哭,可憐兮兮的。
出於安全考慮,他經常收留她在房間裡看動畫片吃零嘴,後來她長大些,來的次數少了,反過來掃墓時還會給他帶些水果。
但不等他扶起她,外頭又匆匆進來一人將宋酥酥提溜起來,拍著她的膝蓋沒好氣訓斥“不是讓你乖乖在原地站著嗎?摔疼了嗎?”
他訓罷,還看向守墓大爺,歉疚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家小孩給你添麻煩了。”
這男人大爺也認識。
小姑娘小時候在他這看電視時,就是這個男人接走的。
他忙擺手“沒事沒事,你們這是……”
“我們來掃墓,酥酥說要給您帶瓶酒。”
謝卿淮剛撒手的功夫,宋酥酥已屁顛屁顛拿著酒跑上去,塞進守墓大爺懷裡。
摔得不輕,酒倒還好好護著。
守墓大爺忙道“不行不行,你們這些年送的東西可太多了,這麼貴重,不要不要,拿回去。”
他話剛說完,宋酥酥已不受控地轉身就往墓地裡跑。
謝卿淮沒空再跟大爺討論收不收酒的問題,禮貌客氣地道“下回您睡覺記得鎖門,我們先進去了。”
他出去幫忙關門,才又匆匆跟上宋酥酥腳步。
月明星稀,墓地裡一片孤冷清寂,風吹著,泛起幾分冷意。
熟悉的墓碑前,宋酥酥靜靜坐著,長而柔順的頭發被吹得有些淩亂,纖長睫毛低垂,伸手摸了摸牌位,嘴裡還嘀嘀咕咕說著什麼。
比起剛剛,乖得有點離譜。
謝卿淮拿著外套走過去,給她披上,跟著坐下來問“跟我嶽父嶽母說什麼呢?”
月光下,她小臉恬靜白皙,看向他“說,我被哥哥照顧得很好,讓他們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