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耳光。
“彆叫我媽,之前一直叫的阿姨,怎麼突然就改口了?你心虛了嗎?”她雙手握攏端在胸前,還是剛才那副貴太太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剛才打人的痕跡。
“挺樸素的臉,狐狸精的心啊。真沒看出來你這麼能編。”她挑眉看著我,眼裡滿是嫌棄,“你也彆叫我媽了,誰知道咱們這法律上的母女關係,能維持多久呢。你叫著拗口,我聽著也彆扭。要是願意就喊我阿姨,要是不願意,叫我譚太太也挺好的。”
“媽,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捂著發燙的臉頰,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氣憤地看著她,心裡委屈得要命,卻也不敢還手,甚至連責問都不能。我隻能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對她說“媽,咱們有話說話,你怎麼能動手呢?”
“你都叫我媽了,我還不能動手打自己的孩子嗎?”她傲慢地看著我,回答得理直氣壯。
司青伸手接住飄落的一點雪花,搖搖頭,說“確實下雪了,天氣可真冷啊。我看你這打扮,也是打算趕緊買點東西就回家的吧,穿的挺少啊。現在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啊,哪像我們,穿了幾件大衣,也還是覺得冷風入骨呀。”
她緊了緊衣領,挑釁地看著我,那眼神就是在說你要是不說,咱們就這樣耗著,看誰受不了。
都知道下雪不冷化雪冷,要在平時,雖然隻穿了不多的幾件,我也可以憑意誌力抵抗過去。可今天不同,氣血虧損讓我體力差了很多,才出來這一會兒,就已經手腳冰冷了。而且隨著風越來越大,小腹的疼痛也從幾乎感覺不到,變成痛經的程度了。
不行,為了自己的身體,我絕對不能跟她這樣凍著。我還想要孩子呢!
既然硬碰硬不行,我就放低了姿態,懇求她說“媽,您真的想多了,要不我帶你上去看看吧,真的沒什麼肮臟的事情。”
“哈,那好呀,這可是你提出來的,不是我要挾你。”她拎著小包,快速的朝著7號樓走過去,那步子叫一個輕盈。
我鬆了口氣,早知道這麼好應付,早就帶她上樓了。那裡隻有我和陶安住過,就算司青再細心,也找不到她想的那種證據。
上樓打開門,屋裡的溫暖讓我覺得好受了很多。我假裝喊了幾聲陶安的名字,當然沒有人回應。打開每個門看了看,裝著是尋找我的朋友,其實是展示給司青看。連陽台都找了之後,我疑惑地說“呀,剛才還在呢,怎麼不見人了。”
回身請司青坐在沙發上,我去廚房倒了兩杯熱水,一杯給她,一杯自己慢慢喝著,“媽,你先坐坐,我朋友好像是出去了。”
她警察似得環視四周,卻也找不出哪裡不對,隻能不甘心地坐著。眼神卻並沒放鬆,還是懷疑的盯住我,“為什麼小律說你們還在旅行,直接說看朋友不行嗎?既然回來了,就回家住啊,白讓我這麼擔心。”
熱水,溫暖,還有司青逐漸放鬆的盤問,讓我終於輕鬆一些。抱著熱熱的杯子,我打開電暖器坐在司青旁邊,說“媽,你看,如果說回來了,你肯定讓我們回家住的,可我回來是照顧朋友啊。就是考慮這個,才沒跟你們說的。”
她看著我,尷尬地說“你的臉……”
我摸著滾燙的臉頰,心裡說不出的酸澀。可是為了錢,絕對不能跟她翻臉。如果現在鬨翻,那我和譚律結婚這件事,對他而言就失去了意義,我違約在先,一分錢也拿不到。裝著恭順的樣子,我笑著搖搖頭,說“沒事兒沒事兒,家長教育孩子,應該的。而且已經不疼了,隻是有點紅而已。”
“那……待會兒小律來了……”
“您放心吧,這是我自己撞的,是我不小心。”維護和兒子的關係嗎,好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雇主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忍著,沒關係。
司青站起身,往門口走去,“要不我先走吧,等小律來了,你跟他解釋一下。我突然想起來還約了人呢,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哦,帶我問你朋友好啊。”
誰會撞成幾條紅印子呢,你也覺得不對勁吧。雖然心裡憋氣,但也隻能順著她的話,畢竟我和譚律之間還是好說話的,司青才是大麻煩。
“好,那我送您到樓下吧。”我抓起鑰匙,趕緊開了門。
安靜地站在電梯裡,我們都沒說話,隻是相視一笑,卻也笑得虛偽又心虛。兩個各懷鬼胎的人站在一起,真是太好笑了。
叮!電梯終於到了一樓,我按著開門鍵,做了個請的手勢“媽,你先走。”
司青對我客氣地笑笑,走出了電梯。我也緊隨其後,走了出來。
“喲,這是你媽媽呀,不過看著不大像,你倆的氣質完全沒有相似點。這……該不會是你婆婆吧。”迎麵有個男人擋住了去路,看看司青又看看我,搖搖頭說“嘖嘖,這麼快就再婚了,簡直比喝了忘情水還迅速啊!”
他走過來貼在我耳邊,用說悄悄話的姿勢大聲說“哎,我說,新婚感覺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