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狂仙!
這不禁讓羅雲想起了僅剩的那一顆聚氣丹,探手摸了摸存放丹藥的水火袋,苦笑搖頭。
這僅剩的一顆聚氣丹他實在是舍不得吃了,而且此時身處靜室,在周長泰眼下也多有不便。略作盤算之後,便收起了冒進的想法,老老實實的修煉起了第二層無名口訣。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又或者是錯覺,自從修煉第三層口訣受挫之後,他忽然發現第二層口訣的運轉變得前所未有的輕快起來,頗有一種舉重若輕得心應手的感覺。
羅雲當下是欣喜不已,待腹中不適之感儘去便收停功法,稍事休息。
此時已到了晚飯時間,在一位師兄的招呼下,羅雲便起身走出靜室,兩人一先一後走向夥房。
……
次日,午後時分。
一輛雙馬並轡的紅色馬車緩緩駛進白家內門,車夫揮鞭策馬,輕車熟路的來到一處名為“天河居”的寬闊院門前,也不稍作停頓便打馬徑直而入。
這駕車之人身著黑色勁裝,黑須絡腮麵相粗豪,赫然便是“吞雲蟒”喬七!
馬車駛入“天河居”,還未停穩便有數名弟子迎了上來,為首之人正是古天河的得意弟子莫雲川。
這幾人來到車廂前垂首肅立,麵色恭謹,神情莊重之極。莫雲川也全然不複平日的冷傲神色,麵色十分凝重,眉宇之間隱隱流露出一種甚至在麵對古天河之時,都很難看到的崇敬的神情。
紅簾遮蓋的車廂內忽地傳出一記尖細的輕咳之聲,喬七聞聲翻身下馬,快步來到車廂之前。
莫雲川下意識的眉眼微張,似乎想搶先目睹那曾經有過數麵之緣的神秘麵孔,不過身形卻絲毫未變,仍是那般垂首抱拳,姿態恭謹之極。
車廂的簾子被喬七緩緩拉開,但內裡的光線卻是十分幽暗,便是在這日正中天的午後時分,外間強烈的光線似乎也難以透入分毫。
可能是因為垂首舉目的姿勢太過彆扭,莫雲川此時眉眼微抽,不禁輕眨雙目,片刻後卻瞳孔微凝,麵上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驚異之色。
隻見幽暗的車廂內,一隻血色全無的細長手掌一探而出,緩緩把住車廂簾門的邊框,緊接著,又是一隻血色全無的細長手掌緩緩探出。
莫雲川下意識的緊了緊身軀,微舉的雙目隨之垂落下來,放緩呼吸,緊盯地麵。
片刻之後,一個灰袍罩體的枯瘦男子自車廂內走出,落地之時竟無絲毫動靜,就連薄靴踏地的聲音都未曾傳出分毫。站定之後,舉目在庭院中掃過,清瘦蒼白的麵容之上同樣是沒有一絲血色。
喬七躬身抱拳,低眉不語。
那人鼻息微嗅,忽地眉頭微微一皺麵露一絲厭惡之色,隨即薄唇輕啟,發出一記磨牙挫骨般的尖細話聲。
“好濃重的血腥味兒。”
在場眾人聞言一陣心悸,卻又強忍痛苦不敢顯露出任何不適之態。
喬七聞言暗自深吸口氣,卻什麼異樣的味道都未發現,不禁暗自輕歎。
此時,莫雲川才稍稍抬首,恭敬開口道“晚輩莫雲川,恭迎喬長老駕臨!”
這位被稱作“喬長老”的灰袍青年微微點頭,卻看都不看莫雲川一眼,淡然道“古天河呢?”
莫雲川吞了吞乾澀的嗓子,拱手道“家師早已恭候多時,隻因近日遭逢不幸,正在靜室獨坐,還請喬長老移駕後院!”說罷擺手作請。
“嗯。”喬長老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當先舉步而行。
莫雲川緊隨其後,轉身之時不由自主的向車廂投去好奇的目光,片刻後心頭一怔,隻見車廂內一片紅色,光亮如常,華貴內飾清晰可見,先前的幽暗景象全無蹤影。
莫雲川收起心頭的疑惑,緊隨在喬長老身後,向後院走去。
來到一間緊閉的廂房之前,莫雲川拱手輕咳一聲“師父,喬長老已大駕親臨到此。”
房門應聲而開,古天河神色疲倦,但麵容之上那刻骨的恨意仍是清晰可見。很顯然,新近的喪子之痛對他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古天河未能出門遠迎,還望喬長老見諒!”古天河拱手致意。
喬長老微微點頭,不待古天河作請便舉步進入靜室,在一把朱漆紅木椅上坐了下來。
古天河向著莫雲川揮手,道“你們暫且退下,無關人等不得進入後院。”
“弟子遵命!”莫雲川恭聲應諾,率領眾人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