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大院!
“你蘇姨知道麼?”
商瑜哼了一聲,帶著濃濃的鼻音又說“他哪裡敢跟蘇姨說。要不是上回我偷偷聽見,隻怕他是誰也不告訴,偷偷的就想要跟著鄭司令走呢。”
何寧眉心一跳,禾笙怎麼知道鄭司令要離開青州了?
“對了丫頭,我跟你爹爹商量了,想要把商家都搬回到上海。”
她才剛剛那麼一說,商瑜就反應極大的從床上跳了起來。“什麼,回上海?我不去!”
“為什麼?”
商瑜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何寧沉了沉眼眸,轉而有些冷厲的瞧著她,問“商瑜,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舍不得禾笙哥哥?”
商瑜被戳破了心思,愣在了原地。何寧蹙著眉心,也坐直了身子。“鄭司令跟你蘇姨原本就是故人,他們之間原來還有些誤會,現在誤會消除,隻怕你蘇姨也得跟著鄭司令走。你禾笙哥哥,可能也得跟著一塊兒走。”
商瑜的臉色有些難看,一臉委屈的咬了咬唇,半帶撒嬌半帶著哭腔對何寧求道“媽,我不想要跟禾笙哥哥分開。”
這六年來,禾笙跟商瑜之間的感情何寧看在眼裡。早之前,她跟蘇禾柳就一直在開玩笑,說等商瑜長大,禾笙都老了。到時候禾笙要是喜歡上了彆人家的姑娘,商瑜可怎麼辦?
原來那玩笑也能成真,商瑜是真的喜歡上了禾笙。或者說,她對禾笙隻能是一直以來的依賴而已……
商瑜今年十歲,要放在之前,過幾年也就能嫁人了。隻是現在時代不一樣,現在的商瑜,也還是個孩子。男女情愛的事情,她還離得太早。
“媽!”瞧著何寧隻是沉思並未說話,商瑜心裡著急,又喊了一聲。
何寧瞧著她一臉著急的樣子,淡淡笑笑。“我知道了,我去勸勸他。”
得了何寧的這句話,商瑜臉上又重新綻開笑顏。何寧微微搖頭,商瑜真的還隻是個孩子。
母女倆又說起了去上海的事情,商瑜心裡有事兒,哪裡還能聽得進去。而且現在那蘇禾笙到底能不能放棄掉參軍的念頭還得兩說,她怎麼會去想搬到上海的事情。
又隨便說了兩句,何寧才出了商瑜的屋子。路過柴房的時候,才想起上回商家大亂的時候,被亂槍打死的大黃狗。
走到大黃的狗窩前,它的小窩還在。那是商瑜跟禾笙搭了兩天才弄出來的,有門有窗,還真的像是那麼一回事兒。
何寧蹲下了身子,想著大黃才剛剛被商澤修抱回家的那一天,胖胖小小的黃狗怎麼看都覺得可愛。以為它會再陪著商家一段日子,沒想到就被那亂槍給打死了。
她把手探進那狗窩,從狗窩上的一個縫隙處掏出了一個有些被磨壞了的信封。打開檢查了檢查,那裡頭的信紙倒也沒壞。
她勾著嘴角笑了笑,得意自己把這封密報藏在誰都沒想到的狗窩裡。陳景俞沒發現,石軍長也沒發現,就是連商澤修,一定也都沒想到她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藏在這小小的狗窩裡。
把那封密報揣在了身上,何寧瞧了瞧柴房,瞧了瞧這狗窩,免不了的又想起了知秋,想起了暖月……
把密報交給了商澤修之後,商澤修隻看了她一眼,就揣好了那密報。何寧兀自走到一邊,換這一身衣裳。
“寧兒,我想,把這封密報交給鄭司令,然後咱們去上海,或者去彆的地方,隱姓埋名,就什麼都不管了。”
何寧扣著衣領的手頓了頓,轉身疑慮的看著他。“你要把這麼重要的消息,給鄭司令?”
商澤修眸心一窒,舒了一口氣,才說“其實,這密報還漏了一張。漏掉的那一張說,鄭司令屠殺北方大姓,這才被攆到了南方。他的殘忍,他的罪過,全都被寫在上頭。”
何寧隻覺得喉頭一緊,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快步走到他的身邊,盯著他的那一雙眼睛就說“所以這封密報裡頭說,等他一到,就展開殺戮。他指的就是鄭司令?”
商澤修輕輕點了點頭,何寧卻驚得手腳冰涼。
“現在他們軍中,內訌那麼厲害?”
他扯開嘴角,無奈的笑笑。“亂世裡頭稱英雄,搞不好了也能做個總統。恃強淩弱,哪兒都有。”
何寧手指翻快,扣好了身上的衣服,換了鞋子就要出門去。商澤修忙著叫住她,“你要去醫院?”
“蘇禾柳跟他才剛剛走到一塊兒去,我不忍心再瞧著蘇禾柳難過了。”
說完這話,何寧轉身又要走,不妨又被商澤修給拉了回來,差點兒摔了個趔趄。“寧兒,這是他們軍中的事情。我們搭上這事兒,隻會惹上麻煩。我們把信交給他,立刻就回上海!”
他的態度堅決,說一不二,跨出房門就要去喊秦連。何寧推開他寬厚的胸膛,自己閃到一邊去。
“那你也不會告訴他,那信裡邊說要殺的人是他了?”
“不會。”
何寧咬緊了唇,眼裡頭翻滾著複雜。秦連尋聲而來,卻瞧見何寧一陣風似的從自己身邊跑了過去。